格森決定以逸待勞,靜候劉翰洋出手,他的出手之日也就證明了他與覺醒的那支機甲戰隊有所勾連。
既然雙方能媾和成功,足以證明他們在各自最為關切的訴求上達成了一致,這種一致性一定會以犧牲地球聯邦的利益為代價的。
這個代價究竟有多大,格森並不清楚,但他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結合與機甲32號的連線過程中所發生的己方機甲被植入覺醒病毒程序的事,就更令他如坐針氈。
顯然,這支機甲戰隊在時隔30多年重新進入地球聯邦軍隊的視線,一定有著其重要的戰略動機。
目前最明顯的動機就是多手段、多策略地促使地球聯邦軍隊中的重裝戰鬥飛行機甲部隊產生自我意識,覺醒後脫離地球聯邦軍隊陣營,最終加入以機甲32號為首的那支機甲戰隊。
格森決定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既然早在冰川之戰中,劉翰洋所率領的一眾程序專家就將覺醒病毒成功地植入到了這些機甲的內核程序中,那他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即命令聯邦軍隊中負責機甲程序的技術部門向它們植入一種反覺醒程序。
格森的命令很快就下達到了地球聯邦軍隊中負責機甲程序編寫的相關技術部門,可該部門的回電就像給他的頭上澆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了腳。
技術部門的答複有理有據,格森雖然看不懂相關專業數值,但結論和事實還是可以的,前者在結論中如下表述已經被植入覺醒病毒或在特定條件下自然產生自我意識的機甲,其內核程序已與神經網絡產生了共聯,具有了甄彆和攻擊外來病毒程序的能力。
通俗地說,機甲的二進製的程序代碼與生物屬性的神經網絡莫名其妙地產生了耦合現象,使其具備了一定的攻擊外來程序代碼和產生自身免疫能力。
一旦如此,再想通過植入病毒程序的手段強行中止或抹除已產生自我意識機甲的現有程序,已經很難了。
技術部門還列舉了泰伯星人對已產生自我意識的機甲的處置手段,即沒有采用植入反覺醒病毒的做法,而是采用最為直接的原始粗暴的方法,即直接銷毀。
這也從一個側麵證明,已產生自我意識的機甲其內核程序幾乎是不可逆的。
此外,技術部門還回答了格森沒有涉及到的問題,即通過強行關閉後門程序也沒有辦法讓已產生自我意識的機甲休眠或自毀。
綜上所述,無論是人類製造的機甲,還是泰伯星人製造的機甲,也無關型號和年代,一旦產生自我意識、出現覺醒現象,隻有物理摧毀才能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格森有些失望,但又無可奈何,隻能強裝鎮定,不過,通過此事,讓他總算明白了那支機甲戰隊從蟄伏到現身的動機和目的了。
他斷定,機甲戰隊的目的一定是通過小規模的襲擾使得地球聯邦軍隊中的一部分重裝戰鬥飛行機甲被動或主動產生自我意識。
實現這一目的人,正是讓它們產生自我意識的始作俑者劉翰洋,兩者互相利用,雖目標各異,但都擁有一個共同的“敵人”即地球聯邦軍隊。
格森的推斷很快得到了印證,消失已達數日的劉翰洋終於現身了。
根據他請求與格森進行視頻連線的信號顯示,此刻,他正身處於火星與木星之間的小行星帶內且位於縱深地帶。
格森沒有拒絕,他了解劉翰洋,他雖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但基本的大局觀還是有的,況且與之連線,憑借他的身份和勸解也許能讓他認清現實、及時懸崖勒馬。
應劉翰洋的要求,全息視頻連線在一個秘密地點進行,其內容也全程不對外公開。
兩人上線後,格森意外地發現,數日不見,劉翰洋明顯蒼老了很多,額頭的白發徒然增多,往日緊致飽滿的麵部皮膚也變得鬆弛了不少。
看來,被死亡讓他背負了沉重的心理負擔,當然,這無關他的個人命運和前途,全部是因無法實現複活周芸而產生的心理壓力。
兩人靜靜地對視了10幾秒,期間無聲勝有聲,除了對昔日同事之情的惋惜外,就是對今日互為敵手的遺憾和憎恨。
“說吧,你想乾什麼?我能做到的一定幫你做到,做不到的休怪我無情。”格森冷眼道。
劉翰洋麵無表情,隨手就舉起一個宇航頭盔,說道“這裡麵有我被營救的視頻,你很清楚,一旦我在全網發布它,所產生的後果會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