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暇接中,屋子中登時彌漫出一股奇異的香氣。
“這個酒!”唐碩愕然,神色驚疑不定。
“嘗一口!”
一陣忐忑中,唐碩端起酒杯,小心翼翼喝了一口。
酒水順著咽喉,直接湧入胃中,下一刻,唐碩的眼神驀地一變,沉默一陣。
“唐公子,感覺如何?”中年男子風輕雲淡說道。
唯有唐碩一臉回味之色,終於道“是我孤陋寡聞了!這個酒從未見過,若是售賣,隻怕會成為富人們爭相求購的上品啊!”
“再嘗嘗這個,隻需要一點點即可!”中年男子用一個小鑰匙,弄出一點點雪花鹽,放在一個小碟子上。
唐碩眉頭一皺“這是鹽?怎麼潔白如雪?這真的是鹽?”
一臉三個問題,惹得中年男子哈哈大笑“放心吧,這是鹽!”
說完這話,男子伸出手,親自沾了一點,放在嘴裡嗦了一口,下一刻,他露出了享受的神色,猶如是世界上最棒的滋味。
唐碩這才放下心中懷疑,有模有樣,挑起一點鹽,他皺著眉頭,有些不以為然。
鹽長得好看有什麼用?
所有的鹽,不管如何提煉,都有一股苦味,隻是苦味程度不一樣而已,最好的鹽,那也有一點澀味。
這個念頭閃過之後,唐碩麵無表情地將鹽送入口中!
叮咚!
仿若有一滴水,從天而降,直接掉入一汪池水,瞬間一圈漣漪擴散。
“這個味道!”唐碩驚呆了,他整個人都傻了。
“唐公子,擁有這兩樣東西,整個濟州府的生意,縱然公子隻有兩成,那您也是一方巨富了。”中年男子猶如魔鬼一樣,輕聲誘惑道。
半晌,失魂落魄的唐碩,終於回過神來。
“不錯,是我孤陋寡聞了,莫說兩樣,便是其中任何一樣,都可以發財。隻是你們真的要送我兩成?”唐碩有些不明白,他什麼都沒有做,為什麼要一直給他這麼大的好處。
“我家寨主說,唐公子乃是人中龍鳳,往後必成大器,今日雪中送炭,總比往後錦上添花強。”
“這個?”
突然被人看中的感覺,說實話還是很意外的。
當然,除了意外之外,還有一種心中得意。
“不止這個,我家兄長說,一個人光有才華,隻是成功的基礎,在官場中有很多才華之人。可是往上爬的機會,隻有那麼多,想要更進一步,那就要經營,經營是需要錢財的。”
“我明白了!”唐碩本就聰慧,這一刻,他頓時理解了晁蓋的做法。
這是一場投資,投資他的官越做越大,而很多時候,做官是要靠金銀開路的。
“不過,你們寨主就不怕我做成了大官,反過來對付你們嗎?”唐碩試探地問道。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不怕。”
“為何?”
“兄長說,趙家天下的氣數儘了!”中年男子很平靜的說道。
唐碩眼眸陡睜,嚇得一個趔趄,滿臉見鬼的表情。
他原本還神色鎮定,再聽到這番話之後,整個人都要嚇傻了。
實在是太可怕了啊!
這樣的話都敢說!
九族不要了嗎?
“慎言!”唐碩趕忙說道。
中年男子無所謂道“是你問我的。”
“好吧!”唐碩倒吸一口涼氣。
“那唐公子答應了嗎?”
“這麼好的事情,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有錢不要王八蛋,還有這麼大的勢力在後麵支持他,反正都是內鬼了,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大的。
做人就是這樣,前怕狼,後怕虎,那還能搞什麼?
要敢賭,不賭一把,怎麼知道對與錯?
又怎麼知道成功與失敗!
中年男子也不含糊,當即拿出一份契書,一式兩份,遞給唐碩。
唐碩接過一看,思考一陣之後,咬了咬牙,寫上自己的名字。
“契書還要靠你保存好。往後公子若有消息,可以直接到櫃台,普通消息,可以直接丟一個紙條,若是需要見人,便讓掌櫃的通傳,我們這裡並不是一直都會有主管之人。”中年男子告誡說道。
“你不是一直呆在這裡?”
“並不是!”
唐碩點點頭,問道“還有其他事嗎?”
“沒有了,唐公子自便!”中年男子起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唐碩也不客氣,起身欲走。
“木盒子,不要忘了!”中年男子提醒道。
唐碩心情波動太大,若不是男子提醒,他還真的差點忘了。
“多謝了!”唐碩想了半天,還是這句話是最是合適。
等到他起身走出兩步,唐碩忽而停住腳步。
中年男子依舊跪在地上,側目問道“唐先生,還有什麼問題嗎?”
“我們聊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的大名,若是方便的話,能否告知?”唐碩誠懇說道。
中年男子嗬嗬一笑“我叫朱貴,一介鄉野村夫而已。”
“我記住了,既然山中誠意這麼大,那我也得投桃報李一下。”說到這裡,唐碩微微一笑。
朱貴側身,做出洗耳恭聽姿態“願聞其詳。”
“我今日已勸知府相公,相公已有動搖,打算會將白勝釋放,不過需要銀子贖買,還要賠償。最低得要一千兩銀子。”唐碩說到這裡,又說道,“你們送我這些金子,我打算把這件事給辦了。”
朱貴笑了笑“無須如此,唐公子這個消息,那就足夠了。這些金子給公子辦事用的,贖人的錢,我們自己會出。”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唐碩說完這話,便出了院子。
當院子門徹底關上,陰暗的屋子中,又走出來一人,不是旁人,正是杜遷。
“朱貴,你說這人真的值得信賴嗎?”
“不知道!”朱貴一板一眼說道。
“不知道?不知道還給這麼多錢?”杜遷不解道。
“農夫栽種的時候,灑下一把種子,能夠確定每個種子都會發芽嗎?”朱貴慢條斯理地說道,“唐碩是晁蓋哥哥看中的種子,至於能否發芽,那不是我們能夠控製的。”
“他會反水嗎?”
“暫時不會的!”朱貴認真說道,“這個人是有野心的人,有野心的人,不會太在意眼前的利益。”
“那我們暫時是安全的?”
“安全與否不重要,咱們事情辦好,就要馬上離開。”朱貴沉聲說道。
“那白勝兄弟呢?”
“讓白勝家的媳婦來領人,有些東西,做得得真,若是不真,反而會壞事。”朱貴正色說道。
“這麼麻煩,招攬此人,也不知道有什麼用。”杜遷有些不解道。
“很多時候,提前布置一些東西,不是為了什麼,而是作為一種預防措施!”朱貴慢悠悠說道。
“我隻是擔心竹籃打水一場空!”杜遷下意識說道。
“剛才他做了交換,透露了白勝的消息。”
“是啊,這一點上讓我覺得,他是一個靠譜的人,而且還願意拿出自己的金錢。這點讓我很意外。”杜遷脫口而出。
“哈哈哈!”朱貴大笑一聲,端起茶杯,“你錯了啊。他是在試探我們,唐碩是個貪婪的人,在他的眼中,那木盒子的金子,全都應該是他的。他故意那樣說的,僅僅是客氣一下。”
杜遷臉色一變,猶如看怪物一樣,盯著朱貴。
“我竟然一無所知!”杜遷感到一陣氣餒。
“這對我們來說,卻是好事!當一個人品嘗到權利的快樂,就不會停下腳步,他會需要我們的幫助。”朱貴非常肯定地說道,然後輕啜一口茶水。
院子外麵,忽而滴滴答答下起雨來。
濟州的軍馬,終於調度妥當,今日一早,三千甲兵,彙聚城外,官府派遣諸多官員前來犒軍。
當黃安見到唐碩作為主持人,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為難看
“唐說,你一個手下敗將,還是滾到一邊去!我這犒軍,不想沾染你的晦氣!”
此話一出,唐碩臉色黑的跟豬肝一樣,氣得差點原地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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