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進過宮嗎?”春華叱道,“可彆信口開河。”
如柏匍匐在地:“奴的娘親曾是司織局的繡女,所以識得。”
崔禮禮不曾進過宮:“宮中人有何不同之處?”
“宮中的所有繡品、帕子和衣裳,在分發至各宮之前,在針腳上都做了宮中記號,若宮人夾帶出去賣是會被查了殺頭的。”
說到此,他的身子伏更低,肩膀微微顫著:
“奴的娘為了養奴,偷偷賣了自己的繡品。她用的是宮裡剩的布料,就因著針腳被查出來了,殺了頭。”
如柏抬起頭,雙眼泛紅:“奴所言句句屬實,不敢欺瞞東家。”
崔禮禮將他扶起來:“那天夜裡,你究竟看到什麼了?”
如柏低聲道:“那日,奴在樓下廂房中伺候。貴人要添些酒,奴就出來喚人。正巧二樓有兩個人相撞,摔了一壺酒。其中一人轉身便往樓下跑。”
是她聽到的那一聲吧?崔禮禮皺起了眉頭。當時自己喝太多,不曾追出去,雲衣卻出去了。
“那你看清楚了是誰?”
如柏搖搖頭,回憶道:“那人戴著帷帽,看起來有些慌張,下樓時提起裙擺,奴正巧看到了裙擺裡側的針腳。此人不熟悉九春樓,出門時還跑錯了方向。”
“那樓上的人呢?”崔禮禮追問道。
“奴沒有看清。”
崔禮禮讓春華取來筆墨:“你將那種針腳記號畫給我看看。”
如柏接過筆,在紙上畫了一串柳條紋樣,又在末尾處左右各畫了小小的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