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崔禮禮如約站在了浮思閣。
和前幾次不同,今日她和春華都帶著冪笠,薄紗掩住了麵容。
進了天字號的房間,她才取下冪笠。
原以為陸錚還那副德行,穿得花裡胡哨,再摟著一個女人。
不想他今日也格外正經。
天氣悶熱,連帶著空氣也黏黏的。他將頭發束了起來,身上隻穿了一件薄薄的天青色綢衫。
隻是那綢衫太薄了些,布料就這麼貼在他身上。
似乎看到他胸前起伏的線條,以及隱隱約約的......
嗯......該怎麼稱呼呢?詩人筆下的相思豆?
他莫非沒穿抱肚?有這麼熱嗎?
算了,算了,非禮勿視。
崔禮禮的視線不好亂飄,隻得落在桌上。今日他麵前放著的竟是文房四寶,看來真是正經事。
“崔姑娘很是守時。”陸錚指了指麵前的椅子,看著她手中的冪笠,笑著道,“也知道掩藏行蹤了。”
“以陸二公子平日的為人,怎會將紙條送得如此隱蔽,想來是不希望彆人知道你我見麵。”
“崔姑娘果然聰慧。”陸錚提起筆,手指撫過紙麵,“陸某今日公務在身,要單獨問崔姑娘一些話。”
他若不提,沒人記得他是銀台司的執筆。
銀台司掌管奏狀案牘,勘合關防公文,奏報四方建言、陳情申訴及軍情、災異等事。
簡單地說,整個芮國的消息,都由銀台司謄抄成卷,唯有聖人可查。為求真求實,執筆漸漸又多了調查之職。
所以,今日陸錚是來調查案子的?這人怎麼看怎麼不像執筆,聖人怎麼會用這吊兒郎當的人做這嚴謹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