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禮禮覺得這輩子一定是走了什麼大運!
在桃花渡,陸二答應了要幫她,雖然有交換條件,但陸二那人看著吊兒郎當,每次幫忙倒是都實實在在。
現在她單槍匹馬到定縣,還沒進城,就遇到了熟識的繡使。
上次在茱萸樓就想籠絡他的,被陸二給攪黃了,這次陸二不在,怎麼也要把未來的繡衣副指揮使籠絡到手。
再說,定縣的賬,還不知道會有什麼風波,有了韋使者在,就是“朝中有人好辦事”了。
崔禮禮一想到這裡,一掃疲憊,神色飛揚起來。
她一身灰撲撲的男裝站在城樓上,秋風掠過額邊的碎發。風塵仆仆的臉上,黑白分明的杏眼閃著狡黠的光芒。
她似乎從來不曾落魄過。
每次看到她,韋不琛心底會泛起幾許淺淺的羨慕。
半夜遇劫匪、偃建寺群嘲,茱萸樓被辱,七夕節落水。不論那些人怎麼對待她,她的心情都沒有被影響半分,臉上總帶著他從來沒有過的氣定神閒。
就像現在。
她一身臟汙,滿臉都是土,可他為何覺得她在發光?
他從未見過的光。
可她分明是個行為乖張,聲名塗地,輕浮狂浪的女子,和陸家老二一樣,都是他最瞧不起、最不屑成為的人。
“韋大人——”崔禮禮一張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啞了,捂著嘴咳嗽了幾聲,還是啞的。應該是跑馬時吸了涼風所致。
韋不琛袖子裡的手,捏了捏,忍住給她遞一杯水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