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扈姑娘關心。”
扈姑娘揭開鬥篷帽子:“我知道銀台司那份卷宗,將你們定為了維護天威,這樣一來,正副指揮使都動不了了。”
見他沉吟不語,扈姑娘又道:“我爹說,這次你去定縣抓捕,聖心是歡喜的。隻是這歡喜能否變作聖旨,就要看韋使者如何應答了。我特來提醒韋使者,明日殿前答話,一定要仔細斟酌。”
若說崔禮禮工於心計,眼前的扈姑娘的心機更是不遑多讓,有過之而無不及。
韋不琛自是不喜。
“我也不妨提醒韋使者,有時候,未必需要挪走一個人才能擢升。一個和尚挑水,兩個和尚抬水,隻有三個和尚,才是沒水喝。”
聖心難測,可扈姑娘已經看透了聖心。
韋不琛不解:“那你要我做什麼?”
“終有一日,你會知道的。到時候,韋副指揮使,可彆忘了今夜的話。”
扈姑娘罩上帽子拉開門,夜風將她的黑色鬥篷揚了起來。
韋不琛又追問了一句:“崔家呢?”
“崔家?”扈姑娘回過頭來,稚嫩的臉上,陰沉詭譎地一笑,“我要她死。”
韋不琛一怔,回過神時,她已走遠。
關上門。
看著桌上忽明忽暗的燈火,再次取出那一冊請柬。
這麼說,扈家要自己做的事,與崔家無關了。
可扈家與崔家又有什麼恩怨,非要置崔禮禮於死地不可?
韋不琛洗了一把臉。從灶房裡,尋來磨刀石。
將洗得發白的緋衣,放到磨刀石上,用力磨了幾十下。彘獸的繡線斷了,金絲繡的眼睛已黯然無光。
天不亮,他就騎著馬去宮門口候著了。
四更二點,宮門大開,穿著各色官服的文武官員齊齊整整地跨過宮門。
聖人五門,行至心腹之處,才是玉陽殿。
繡使沒有資格上參議朝政,韋不琛卸刀站在玉陽殿外,聽著殿內嗡嗡的問答聲,他垂下頭,看著自己的靴子,不想任何人發現他眼底渴望的眼神。(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