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最難熬的不是清醒,也不是混沌。而是清醒地活在混沌之中。
若韋不琛是個良心泯滅之人,那這樣的話,自是無甚效用的。
她賭的是他還有幾分良知和是非。
韋不琛看看捧著畫軸的那雙白淨的手,想起定縣馬場外,她坐在繁星下,送給自己草蟲子時,手也是這麼捧著,心中不免大痛。
這疼痛之中,有幾分羞恥、有幾分憤怒、還有幾分說不清的無奈。
大手一張,卷走了畫像。
頭也不回地策馬而去。
“姑娘,您這是得罪指揮使了吧?”春華察覺出二人劍拔弩張的氣息。
崔禮禮望著遠去的馬匹,釋然一笑。
他都能拿她的婚姻之事做交換的籌碼,她為何不能。
傅郢等人遠遠地看著這頭的動靜,見韋不琛果然收了畫像,不由地心中稱奇。
人群中隻有一人高興不起來。
那就是傅氏。
她緊緊張張地張羅了一個多月的家宴,竟變成這樣。倒為了傅家做了嫁衣裳。
她氣得連招呼也沒有打,扭身就回了屋。
傅郢不得不再一次審視這個外孫女:“想不到韋指揮使竟真的收下了。你說了什麼?”
“他欠我人情,自是要還的。”崔禮禮說得漫不經心,“外祖,你家三姑娘能否與韋指揮使吃上一頓飯,就全看您的了。”
能讓指揮使欠人情,那多半是欠的男女之情了。那她替陸錚開口,莫非也是欠的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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