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畜生竟然沒有死?!
包宗山醒悟過來,阿柴是他安排的?不對!是這個姓崔的小娘們設下的局!
他憤恨地看向崔禮禮:“是你!”
“是我。”崔禮禮很大方就承認了,“但要殺你的人,不是我。”她用鞋尖點了點雪地裡的兩顆黑牙。
仲爾幾乎是從馬背上滑下來的。麵容被寒風吹得通紅,顴骨上還被冰雪劃開了一道道細細的血口。目光如同兩把鋒利的劍,刺向窮途末路的包宗山。
他執著馬鞭,大踏步地衝到包宗山麵前,一把拖過那禽獸的枷鎖,高高舉起馬鞭,就要揮下去。
小吏們紛紛站起來:“彆打,彆打,打傷了,我們路上照顧起來麻煩。”
話雖這麼說,他們卻沒有踏出茅草棚半步,隻是看向崔禮禮。
崔禮禮笑著示意春華從袋子裡抓了一把金珠子遞了過去:“官爺可知道他院子裡有多少男童嗎?”
小吏們當然聽說了,救出來三十多名幾歲的孩子,還不算死了的,賣了的。
“他隔著棉衣抽幾鞭子,替那些孩子們出出氣。”
捧著金珠子,小吏們望望天看看地,又坐了下來。
流放三千裡,誰又真的走得了三千裡,走十裡地死了,還是走一百裡地死了,又有什麼區彆?
這人要是扔牢裡,是會被犯人們當恭桶使的。加上販賣禁藥底耶散,要不是有祖蔭,就早該死了。順水人情還有錢財,多好。
宣平侯見小吏們沒有阻攔的意思,驚恐地抱著包宗山嘶吼道:“滾開!快滾開!難道沒有王法了嗎?”
王法?
仲爾沒有說話,嘴唇抿得緊緊地。他被囚禁的時候,誰跟他講王法?
當年的屈辱、折磨、苦痛,就在這一刻化作奮力的一擊。
揚起的馬鞭狠狠抽了下來。
第一鞭子竟抽在枷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