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禮禮逗趣道:“當真還有比你難纏的?”
高慧兒有些臉熱:“反正你出現以前,陸錚身邊都是她。我跟她鬥了一年多。你出現了,她才消停些。”
還有這層淵源?
可不是嗎。前世沒有自己橫插一腳,聖人賜婚,他倆順理成章地成了夫妻。
能避則避吧......
畢竟自己這身份彆扭,又跟關氏坐在一起,若讓人心存了芥蒂,將來終歸會影響夫妻情分。
她垂下頭想著找個借口溜走,卻被關氏叫住,見她不願過去,又過來拉她到鎮國公夫人麵前說話。
崔禮禮隻得硬著頭皮行禮問安。
她穿得樸素,自是比不上鐘離婭婭的光彩奪目。鎮國公夫人倒也沒說什麼,教養和身份促使著她衝崔禮禮點點頭,說了兩句場麵話。
鐘離婭婭一雙眼睛在她身上來來回回地打轉。
崔禮禮退了陸錚的畫像,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陸錚一怒之下,送九春樓給她添妝,全京城的人也知道。
原本看起來是兩個不對付的人,今日卻能跟著關氏同桌吃飯,在鐘離婭婭看來,多了那麼一絲曖昧。
“陸錚可來了?”鐘離婭婭問關氏。
關氏叫崔禮禮過來,就是想幫兒子看看,崔禮禮是否會吃味,卻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聽見人家問兒子下落,關氏便道:“剛才是在的,這會子不定又跑哪裡去了。”
鐘離婭婭莞爾一笑:“我去尋他。”說罷,擺著一副小女兒的姿態,跑了出去。
鎮國公夫人笑笑:“我這幺女兒一向無拘無束,倒教你們看了笑話。”
關氏忙說無妨。
崔禮禮站在一旁,總覺得是個局外人,可長輩沒說允許走,她也不便抽身離開,隻得靜靜站在關氏身邊。
鎮國公夫人用餘光打量了她許久,覺得她的確是個沉得住氣的,便對關氏道:“我們老姐妹們說說話,讓孩子散了自己玩去吧。”
崔禮禮這才重獲自由。剛回到桌邊,還未來得及吃上兩口,縣主又來了。
廳內都是女眷,縣主帶著楊嬤嬤逐一敬酒,最後才走到崔禮禮麵前。
“崔娘子。”縣主不冷不熱地舉起酒盞。
楊嬤嬤記得退畫像時,在崔禮禮麵前沒有討到半分好處,一直窩著火,今日沈延封了侯爺,想必崔禮禮的腸子都悔青了。
“恭賀縣主,雙喜臨門。”崔禮禮福了福。
“延哥兒今日封侯登科,是他自己的造化。”縣主意有所指地說著,“也托了崔娘子退畫像的福。”
崔禮禮搖搖頭:“這是托了郡主的福。”
縣主聽她話裡有話,便問道:“與她有何乾係?”
“縣主想必知道我在寂照庵裡的遭遇。”
清平縣主唇角一壓:“那又如何?”
“若非郡主那一下,侯爺又何來今日這麼好的福氣?”
清平縣主臉色一變,她可沒有忘掉此事。當時太後設計得極好,將崔禮禮弄去祈福,再尋個機會抬她戶籍,延哥兒就能順理成章地娶了她。
可此一時彼一時。
太後薨逝,聖人已經開始對許家人下手,這時候一個崔家已經不足了。又娶郡主又封侯,是延哥兒最好的出路。
當然,還有更好的出路,就是把崔禮禮收作平妻。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清平縣主眉間的痣隨之一跳。
正如同寧內官所說,燕王終歸不是最好的同盟。
“崔娘子已有十七了吧?”清平縣主對她的生辰記得格外清楚。
崔禮禮對縣主的表情再熟悉不過了——一定是又想到了什麼磋磨自己的法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