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禮被陸錚這一聲吼得莫名其妙。
陸錚看向鐘離婭婭,目光複雜難辨。
“你說不行就不行?”鐘離婭婭似是已經料到,哼了一聲,自顧自地坐在崔禮禮身邊,隻跟元陽說話:“公主,我今日可帶了好幾個詩中聖手來。”
元陽嘴角噙著笑:“正好,本宮也覺得無趣,詩酒不分家,正好一起玩樂一番。”
鐘離婭婭一揮手,進來的正是方才在船上看到的兩個風流男子,長發半挽,衣裳也不係腰帶,廣袖長衫,湖風一吹,衣袂翩然,頗有點羽化登仙的出塵脫俗之氣。
“草民池季卿——”
“草民阮作平——”
“見過公主殿下。”
兩人跪下問安,不卑不亢。
元陽笑著道:“賜座,賜酒。”
“草民鬥膽,求公主一個賞賜。”阮作平說道。
元陽也不生氣,隻問:“還未作詩,就求賞?說罷,什麼賞賜?”
“我二人今日所作的詩,若能入公主的耳,便請公主賞一盞酒吃。”
“這還不容易?準了。”元陽笑道,“既然是本宮的酒,本宮自然就要命題。先以春光為題,做首詩來聽聽。”
崔禮禮捧著酒盞,餘光看見陸錚仍盯著鐘離婭婭,鐘離婭婭卻朝自己貼過來:
“崔姐姐,你一會兒也起個題,讓他們做首詩來聽聽。”
少女的身子又香又軟,茉莉花香粉直直往崔禮禮心裡鑽。
陸錚倒是個有豔福的。
她默默地想著,手指撥弄著酒盞,沒有說話,隻勾著唇點點頭。
“草民有了一首。”阮作平站起來對公主道。
“快念來聽聽。”元陽笑著。
阮作平走了兩步,看看窗外:
“春入郊原景色和,晴光天氣午風多”
“遊絲弄影垂金勒,綠葉浮陰覆碧波”
“百裡園林新雨後,一村花鳥舊來窠”
“小舟載酒尋芳去——”
池季卿說著,走到元陽公主麵前,攤開手:“我伴佳人醉舞歌。”
原來重點在最後一句,好諂媚,元陽好喜歡。
“賞——”元陽笑著對崔禮禮道,“你也來試試。”
崔禮禮卻推說自己沒有想好,讓何景槐和陸錚先起。
何景槐得了一首《仙鶴》。陸錚卻沒什麼興致,隻顧摟著藍巧兒喝酒。
藍巧兒認命地賠著笑。
公子心情不好,都因為崔姑娘。
昨日大將軍出征,公子就該進宮的,也不知他怎麼跟聖人說的,拖到了明日。
鬆間回來手腳並用地也沒說明白公子究竟怎麼生氣的。
可女子心細,藍巧兒又伴在陸錚身邊最久,自然明白是因為崔禮禮。
公子似乎還計劃好白日陪了公主,晚上就去蝶山下的溫泉與崔禮禮“偶遇”。
結果,也算是“偶遇”了。不但偶遇了崔姑娘,還偶遇了何景槐。
公子生氣時,不喜歡說話。可藍巧兒瞧著,似乎崔姑娘沒有哄公子的意思。
這事已經夠複雜了。偏又來了一個鐘離婭婭。
哎藍巧兒與藍隱對視一眼,又淺淺歎了一歎。
“崔姐姐,你來你來。”鐘離婭婭的手攀在崔禮禮的胳膊上,嬌聲說道,“我要聽一下你作什麼題?”
崔禮禮靠在窗邊,看著遠處湖麵有三兩隻鴛鴦緩緩劃著,便隨口道了一句:“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