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如絲。
桃花如醉。
禁衛統領秦文燾驅馬在隊伍中來回穿梭巡視。
“都給我打起精神來!”他衝著禁衛隊大喝一聲。
“是!”禁衛們身穿盔甲,手執長劍,高頭駿馬整裝待發。
聲音傳到了隊伍最後麵。
“你彆說,他在馬上,他還是有幾分威風的。”元陽掀開馬車的小簾子,衝著車外騎馬的紀夫人笑道。
紀夫人抽抽眉,拍了拍自己胯下的馬兒:“你就得了吧,我總不能變成馬。”
元陽抿著紅唇笑了起來,鳳眸將紀夫人打量了幾番:“最近你麵色紅潤,想必有了新‘馬’?”
紀夫人揚揚下巴:“還是那一個。”
九春樓賞花宴上,她得了芰臣。崔禮禮說過從那以後,九春樓小倌名冊上,芰臣的名字旁就不帶花了。
識趣,乾淨,還放心。
關鍵是得趣。
這樣的人,她自然要留著。
“用得有些久了,你也不膩?”八姑娘從元陽公主身後探了一個腦袋,“哎呀,你說你非得騎馬,進來坐車一起說說話多有趣。”
紀夫人執著馬鞭朗聲笑了一陣子,又勾下身子看向車內:“八姑娘,你還好意思說膩?你倒是壯著膽子來一個?”
蘇玉抱著翊國公第八子的牌位成了親,多少年了,至今還是姑娘身,這才得了一個“八姑娘”的戲稱。
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隻有得元陽公主相邀,她才有機會出門透透氣。
蘇玉咬著牙瞪了她一眼:“你就知道往人肺管子裡戳!”
紀夫人捏著馬鞭,像是握筆一般在空中畫了一個圈:“紙上談兵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
“嗯!夫人說得有理!”秦文燾騎著馬跑了過來,聽了一耳朵,就把話岔接了過去,“行軍打仗,看再多兵書,都不如親自上一次戰場。”
紀夫人笑道:“如何?咱們秦統領也這麼說。”
車裡兩個女人隻得抿著唇,笑而不語。
秦文燾傾著身子問紀夫人:“馬上出發了,你們的人可來齊了?”
紀夫人看看四周,又問元陽:“崔姑娘怎麼還未到?”
元陽也有些怪異:“我遣人送帖子,她是應了的。”
陸錚在宮裡受磋磨一月有餘,前兩日,父皇才免了他的跪。
聽說老十去九春樓替陸錚相看,崔禮禮喝得有些多。陸錚也不知怎麼跑出了宮,黑著臉將老十趕走,愣是在九春樓呆了一整晚,天亮前才悄悄溜回宮的。
正說著,一身鮮紅騎裝的明豔少女一匹粉白的馬兒,如一團燃燒的火焰,在春風中疾馳而來。
一個綠衣的清雋少年,眼眸似墨,麵色清冷,騎著馬跟在她身後。
一紅一綠,甚是亮眼。
“殿下恕罪,來遲了。”崔禮禮翻身下馬行禮。
“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元陽笑著,眸光又落到拾葉身上,這少年長得俊俏,隻是眉目有些冷清,也就腰間繡著的一隻小狗甚是討喜。
蘇玉朝她招招手:“快上來,我們一路說說話。”
崔禮禮眼眸一轉,沒有在人群中看到陸錚的身影,將韁繩拋給拾葉,自己上了車。
“殿下,陸錚可來了?”崔禮禮一來就問。
“陸二他在前麵。”元陽笑著戳戳她,“哎呀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隔了多少秋了,一上車也不問安,竟直接問情郎。”
崔禮禮赧然一笑:“是有話同他講。”
“他要在我父皇身邊隨侍,你也彆急,這不是有三日嗎,晚上就讓你倆團聚。”元陽說的意有所指。
在聖人身邊隨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