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禮禮在馬車中摔了一個趔趄。
隻聽得車外常侍嗬斥:“好大的膽子!聖人的馬車,你們也敢阻攔?看不見咱家手中的金牌嗎?莫非要反了不成?!”
禁衛將領分毫不懼,隻說:“常侍,你手中的金牌雖真,可如何證明是聖人給你的,而不是你偷的?在下奉命看守宮門,自是要儘忠職守!”
“你們當真是反了!聖人親賜金牌你們都不認!”
禁衛將領一抱拳:“在下並非不認!隻是今晨太後下了懿旨,說惠安縣主不得出宮。眼下也隻是例行檢查,不知車中坐的是何人?”
崔禮禮心中凜然生寒。
當初苗太後用聖人的名義將自己帶入宮,其間元陽公主生產和郡主滿月,她都不曾阻攔,為何今日又要強加阻攔?
“放肆!聖人車駕豈容你們檢查?”
“常侍,本將也是奉太後懿旨行事,還請莫要為難。”言辭裡儘是不屑與威脅。
常侍擋在車前:“咱家又如何知道你是不是假借太後懿旨?咱家手中還有聖人金牌,你手中又有什麼?”
“常侍,你若執意阻攔,本將便不客氣了!”說著,那將領高高舉起了長矛。
崔禮禮看著映在車簾上的長矛刺了過來,再也顧不得其他,掀開車簾喝道:“你們要做什麼?”
那人騎著馬,居高臨下地看她:“惠安縣主,太後懷疑你對聖人使用邪祟之法,命本將捉拿你去詢問。”
長矛在空中劃了半個圈,對準了崔禮禮。
常侍跳起來要替她遮擋,卻被那長矛挑翻摔下馬車。
矛頭再次對準了她:“縣主,請吧。”
見常侍再要起來護她,崔禮禮立刻對將領開口說道:“好,我隨你去。”
“縣主,去不得。”常侍抓住她的衣袖,急急切切地說著,“他們前日將神醫‘金貓眼’抓了去,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叫他指證您對聖人用邪祟之物治病。”
原來如此。
崔禮禮算是想明白了這前後的因果。
左丘宴病得厲害,他們多半以為左丘宴快要咽氣了,偏偏她去請了“金貓眼”來,幾副藥下去,左丘宴精神抖擻,他們自是不甘心。
他們明明可以阻攔“金貓眼”進宮的,卻故意沒有,為的就是今日吧?
昌寧宮。
苗太後與七王爺左丘旻都坐在正殿中。豆沁上茶時,左丘旻的手刻意抓住了她的手,摩挲了一陣才放開。羞得豆沁不敢再看他。
“太後,崔禮禮帶到了。”豆染進來正巧看見豆沁從左丘旻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她一揮手,示意宮人將崔禮禮帶進來。
“崔禮禮。”苗太後居高臨下地看她,嗓音又冷又硬,“你可知罪?”
“臣女不知犯了何罪,還請太後明示。”
苗太後哼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