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的頸項泛著動情的紅,貼在他汗濕的臉頰,反反複複在他耳邊輕聲喚著他的名字。在進退之間,高歌淺吟低訴。
兩情相悅的人,不知疲倦地起伏。
“禮禮——”他終於找回沙啞的嗓音。
“嗯”
這一聲回應得千嬌百媚,勾得動天雷地火。
山川震顫,天地顛倒。
日月交合,星隕迸散。
陸錚得意又滿足。
將累趴下的崔禮禮撈了過來,摟進懷裡。
崔禮禮嘟噥了一聲:“彆鬨,讓我睡會兒。”
不死心的陸二公子,目光落在她光潔圓潤的肩頭,忍不住低下頭咬了一口。
“我沒有生氣。”他突然說道。
崔禮禮半夢半醒之間,抬起一隻眼皮:“嗯?”
他又重複了一遍:“昨晚,我沒有生氣。”
的確不是生氣,是慪氣。
她的另一隻眼睛也睜開來,斜斜地睨他,白蔥似的手指懶懶地戳著他胸口:“那你跑什麼?”
“聖人讓我回來準備和談的事。”
崔禮禮徹底醒了,轉過身,像隻貓兒一般趴他胸膛上問道:“跟誰和談?”
陸錚看看她:“長公主。”
“竟然要跟她和談?”崔禮禮皺著眉,“有什麼可談的?光製造底耶散這一條罪名,就夠她死八百回了!”
“皇親國戚。”他笑著。
“真有血緣之情,怎會送她去諶離和親?”崔禮禮冷哼了一聲,又躺下了,縮在他臂彎裡,“他是怕諶離的兵。”
再蠢的國君,也知道丟疆棄土是遺臭萬年的事,不到萬不得已,做不得這樣的事。
陸錚一怔,抬起手,替她梳理著長發,發現她生辰接的小辮子還在頭上:“你的頭發怎麼長得這麼慢?”
“至少還要半年呢。”崔禮禮揪著幾綹小辮子把玩著,“你覺得能和談嗎?長公主能妥協?”
“不能。”陸錚說得斬釘截鐵,“我回來又審了寧內官,才知道諶離有個嫁娶的習俗,叫‘謝恩’。”
“什麼意思?”
“女子嫁人之前,要與舊情人共度一晚,以示恩斷義絕。”陸錚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長公主到諶離之後,因沒有辦法確定有沒有舊情人,諶離王就下藥,讓自己的王弟頂替舊情人,強占了她。如此一來,王弟在家族中就沒有了繼承王位的資格。長公主原本背靠我芮國,有了不清不楚之事,她隻能乖乖聽話。”
“還有這樣的事?”崔禮禮驚道,“若是有五六七八個舊情人,豈不是要睡五六七八晚?”
陸錚卻從這驚訝之中,聽出一點興奮來,警告似地捏住她的耳垂:“你羨慕什麼?”
“我沒有。”崔禮禮矢口否認,還有理有據,“我都請旨了,此生不嫁人,自然用不著嫁人前‘謝恩’。”
“聖旨就是個屁!”
陸錚一句話就教她破了功。
這個“屁”,把她惹笑了,勾住他的脖子,一口咬住那喉結:“那你昨日怎麼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這下輪到陸錚矢口否認了。他才不解釋,乾脆化被動為主動:“我每一日都想吃人。”
說著,他翻身壓住她,拒絕回答更多問題。
竹林外。
臨竹睡了一覺醒來,伸了一個懶腰,看看冷著臉抱劍而坐拾葉,笑道:“你看,聽你家姑娘的話是對的。”
拾葉:“”
“你一個血氣方剛的小夥子,進個桃花渡都跟貞潔烈婦似地。要站那門口”臨竹回過頭看看遠處的竹屋,再回過頭衝著拾葉做了一個必死無疑的手勢,“經脈爆裂而亡。”
拾葉:“”
臨竹起身從竹葉上,抽了一把竹葉尖,遞給拾葉:“這個泡水喝,清心火最有效。”
拾葉沒有接。
臨竹也不覺得惱,盤腿坐在他身邊:“拾葉,你說你功夫也還可以,長得也不錯,對吧?”
拾葉看看他,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何目的。
臨竹搖搖頭,感歎道:“你啊,可惜了。”
拾葉的黑眸波瀾不驚,仍舊默默地看向臨竹。
臨竹像個兄弟似地拍拍他肩膀,隨口說道:“你要是在九春樓裡當小倌,定是前途無量的,無論如何,也比你當個線人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