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發現謝傅朝她看來,笑道:“想清楚了嗎?”
“不用想,我陪朋友過來,時間到了就走。”
女子似見多男人把戲那種,一臉不屑周旋,表情冰冷,聲音又透著懶散道:“那你就慢慢等吧。”
謝傅是那種耐得住寂寞也受得了安靜的人,自從這個紅衣姑娘穿上衣服之後,他就恢複自然,房間裡一男一女,又沒有說話,氣氛怪異,他並不局促,這看看那看看,牆可看,地可看,窗可看,屋頂可看,燈台可看,姑娘身上的衣服可看,鞋子可看……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這是一種經曆,便如讀書一般,讀死書隻能是個書呆子,人讀書中物書中事,最終還是要回歸真實的生活。
過了一會,這紅衣女子在榻上似乎坐累了,就在榻上臥了下來,背對著謝傅側睡起來,一灣纖臂做著枕頭,一雙修長的腿微屈著,那紅色裙擺似如她的主人一般海棠無力,沿著臥榻的邊沿垂在地上。
這隻不過是一張普通而廉價的竹榻,似乎因為這個紅衣女子也跟著變得柔美動人,這一刻景之美,景之柔不在於物,而在於人。
無聲中,這半炷香很快燒完,謝傅站了起來,想留下什麼東西,可身無分文,身上也沒有值錢的東西。
便把髻發的簪子留下,頭發用頭巾重新束好,輕輕打開門走了出去,又輕輕掩上門,似從來沒有來過。
這微弱的開門關門聲,似酣睡的紅衣女子後知後覺,張開眼睛,臉上有一絲訝色,秋波朝已經掩上的門看了一眼,然後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男簪。
胡地全一驚在外麵等候,雖滿頭大汗卻一臉神清氣爽,看見謝傅就道:“沒想到你小子能堅持這麼長的時間。”
謝傅笑笑不應。
胡地全又問道:“感覺怎麼樣,這虹兒雖然美一點,卻冷冰冰的,我就不喜歡,桂香就不一樣,熱情似火,聽說這虹兒以前當過青樓娘子,這也是她傲慢冰冷的原因吧。”說著,驟然話鋒一轉:“呸,都什麼年紀了,還當自己是顆蔥。”
謝傅不加以任何評論,每個人又每個人的生活,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故事,這虹兒對他來說就是個過客,與在街上遇見的路人並沒有什麼區彆,
兩人離開這片幽暗的地方,戌時還未過,對於七巷九坊來說,這會還早,謝傅說想到蟠門看看。
胡地全笑道:“你是想去看這停在蘇州河和京杭運河上的樓船畫舫吧。”
謝傅笑著應了一句:“就當是吧。”
胡地全感慨道:“那邊的船可就大的多了,可不是河巷上的小船可比。”
……
兩個女子一主一婢行走在七巷九坊的小巷上。
小姐生的一張天仙般的臉容,雙九年華,膚光若雪,一雙眼眸宛如泉水一般清澈,就好像是夢中走出來的女子一般。
這個女子叫顧仙庭,是徽州顧家千金,這徽州顧家與吳中顧家是同宗同脈,雖然在名望上比不起吳中顧家,財富卻要勝吳中顧家一籌。
兩個月前,顧仙庭路經無錫縣,當時災荒瘟疫爆發,謝傅在無錫縣化名李少銘假冒縣令治疫。
期間顧仙庭得了霍亂,被送到隔離坊,生命垂危,是謝傅用了特殊的辦法救了顧仙庭的性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