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澹台文望激動的哈哈大笑,朝謝傅看去:“你服氣了沒有?”
謝傅應道:“服氣。”
陳清瀾朗聲道:“我今天有幸請到李少癲李公子。”
謝傅聞言心頭猛然一跳,有點反應不過來。
陳清瀾卻是回頭對著內艙室屋方向笑道:“李公子,請上座。”
為了瞻望這位神秘的人物,有超過半數的人竟不約而同站了起來,澹台文望也不例外,小娘子看見情郎都沒有他那麼激動。
在萬眾期待中,一位公子在秦樓花吟娘子的陪伴下走了出來,身穿淡黃長衫,手握折扇,飄然徐步瀟灑嫻雅,麵容英俊,年齡約莫三十左右。
笑麵如冠玉,身段如修竹,一副人中龍鳳之姿,正符合眾人心中對李少癲的想象。
謝傅見了倒是釋然一笑,假冒的都這麼真,再這麼下去,我倒成了假冒的。
要瞞過陳清瀾的眼睛假冒李少癲,豈能是泛泛之輩。
謝傅這個正主,心中雖稍有不悅,倒也沒有什麼所謂,反正他早就打算與李少癲這三個字完全脫離關係。
李少癲施禮道:“在下李少癲。”
陳清瀾本要請李少癲落席坐下,不少人已經上前來與李少癲互道仰慕。
李少癲太受歡迎了,蘇州不少文人公子都想與他結識,一下子就被人圍在中間,應付不暇。
謝傅心中好笑,雖然受捧,拱手不停,未必好受。
李少癲成為焦點,太過於矚目,卻不是陳清瀾想要的,作為酒會都知,就是要兼顧每個人,這樣下去可成了李少癲認識大會。
陳清瀾見婢女已經搬來畫桌置於大堂正中,蜀紙鋪好,鎮尺壓上,水墨丹青,掛著大小毛筆筆簾,文房器具也一並俱全。
朗聲笑道:“有請李公子獻技可好?”
應好聲絡繹不絕,李少癲作為揚子第一才子,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正想大開眼界。
陳清瀾見狀,借機說道:“那請各位先歸席,好拭目以待。”
眾人陸續回席,這時青蓮卻反而走到李少癲的身邊來,當眾特彆感謝:“李公子,多謝你為我作這首曲子。”李公子是她的貴人,若沒有李公子就沒有她今天,李公子也是她心中最為感謝的三個人之一,另外兩人是蘭甯娘子和阿呆。
李少癲笑道:“青蓮不必客氣,我也是無心之舉。”
聽兩人對話,顯然私下已經有一番接觸。
青蓮回席之後,陳清瀾朗聲笑道:“想必大家都瞻仰過掛在秦樓的那幅洛神淩波圖。”
立即有人應道:“自然。”
秦樓那幅洛神淩波圖落款李少癲,是李少癲為數不多有落款的墨寶。
聽說有位老嫗無錢看病,李少癲畫下此畫抵作醫資,後來此畫被蘇州秦樓重金購下。
不錯,這洛神淩波圖正是謝傅所作,隻是他一直認為自己技法雖然嫻熟,就境界而言與先人前輩還有一段距離。
被當做墨寶與前輩大家之作一同掛牆,心中反而覺得心虛慚愧。
當然很多東西都是因人而名,就如白公堤一樣,很多人注重的是背後的傳奇色彩。
陳清瀾笑道:“那就請李公子現場為我們作這副洛神淩波圖可好?李公子,請。”
李少癲笑道:“獻醜了。”
謝傅心中好奇,但見這位李少癲已經移步畫桌前。
還是那句話,現場作畫不比其它,落筆無回頭,極為考驗畫工,唯有大師才有此膽色,卻也難得一見。
畫桌所處的位置在大堂正中央,畫桌的高度也剛剛好,所有人均能看到李少癲作畫的樣子。
隻見李少癲的研色之功十分嫻熟,落筆也是行雲流水,大小畫筆也是交替使用,把人看得眼花繚亂,大為驚歎。
謝傅越看越驚,此人畫工比他絲毫不差,卻又為何要假冒李少癲呢。
隨著李少癲作畫,讚歎聲暗暗響起,私下交談著,已經不似一開始那麼安靜。
澹台文望看得入神,突然回頭對著謝傅說了一句,“看見沒有。”
謝傅點頭道:“確實有大師風範,隻是……”
澹台文望打斷道:“你彆隻是了,人家現場獻技,你彆不服氣。”
不到二刻鐘的功夫,李少癲就畫好隔筆,一副栩栩如生的洛神淩波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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