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瑨說著扯下自己一片衣袖,割袍斷義,已是死敵之意明顯。
韋散人站在橋上俯望過去,兩人目光利如鋒刃,立時交擊纏鎖,未交手已經是氣勁交擊。
韋散人笑道:“張兄,兄弟我已經在三品巔峰徘徊多年,今夜與你放手一戰是否就是突破三品的契機呢。”
是的,修為越高,除了厚積薄發,晉品還需要契機,這突破三品的契機,有些人終生都難以尋獲,
武道之路是一條人軀化神的道路,天阻之,阻礙重重。
不少武者相信唯有置死地而後生才有鳳凰涅槃的可能。
韋散人希望這些年不見,蕭雄修為不要落下,最好能逼的他瀕臨生死之間。
進無止境,亦是真正武道者的追求。
蕭雄大笑:“韋兄,雖然你我相識,但我不曾一次心生將你腦袋拎在手上的感覺。”
“好!兄弟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韋散人說著朗聲道:“今晚是我與張兄的生死之戰,請各位同道不要插手我倆之間,如若不然,不要怪韋某威勝寶刀無情。”
威勝寶刀!果然是刀王韋散人。
曾有神匠造刀二把獻於高祖,一名善勝,一名威勝,並為傳寶。
韋散人的佩刀正是威勝。
此刻由韋散人這等厲害人物先去試試蕭雄的虛實,自然沒有人拒絕。
朱九春低聲問道:“周先生,你認為韋散人是否有趁機放走蕭雄可能?”剛才聽兩人竟是相識,而是情誼不薄,所以朱九春有此一問。
周謙應道:“這樣棋逢對手的機會,韋散人渴求已久,為尋獲那置死地而後生的契機,韋散人絕無留手可能。”
韋散人拔刀,威勝刀身厚重,刀色淡青。
便是這拔刀之勢,已經讓不少修為稍弱的人,心膽微顫,背脊如入冰窖,隻感那淡青光芒已經有如實質紮穿後背。
韋散人問道:“張兄用什麼兵器,還是一雙肉掌嗎?”
他與張雄,同為忠義名士張公的死士,他在明,張雄在暗,人人皆知刀王韋散人,卻不知道張雄,想不到這位同樣保護著張公的同仁,竟是大秦景教濟教使蕭雄。
如此響當當的人物,想必盛名之下無虛士,他心中更是熱血沸騰,渴望一戰。
蕭雄應道:“韋散人,不要浪費時間,快快上前送死,我好拎著你的腦袋去收拾那群嘍嘍。”
“好!”
謔!
有如虎嘯。
韋散人出手。
刀未至,刀鋒真氣之勁先破水,河麵乍裂如遊魚掠水,裂水麵又如刀落豆腐那般光滑無皺了。
因為太快了,水在被真氣之勁切開的一瞬間還未化作珠渾之狀,所以才能造就如此奇異的景象。
就好比一個普通人拿著再鋒利的劍去劃水,永遠都隻能劃出一片水花來。
這一刀讓不少人抿心自問,在刀王韋散人強大的氣勁鎖定壓迫之下,自己有幾分逃脫可能,隻怕刀鋒未至,就被這刀氣切成兩半。
十餘丈,韋散人刀鋒眨眼之間便至,眼看船上兩人要連同小船要被一同切成碎屑。
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韋散人這一刀竟偏了,彆說蕭雄,就連小船也安然無恙。
嘩啦,身後這時才發出巨大水花聲響。
卻是韋散人這一刀斬完,水花方才落下發出聲響來。
韋散人腳下輕沾於水麵,入武五品就能夠禦氣無形,而修為更高者能夠禦物,所以人浮於水麵並不稀奇,而做到像韋散人能這般凝止如立於陸地上的並不多。
韋散人笑道:“張兄,怎麼回事?我生平從未斬偏過。”
蕭雄笑道:“這是我景教護教神功四極神功,引、推、挪、唯四訣,剛才我用的正是挪訣。”
韋散人笑道:“好,真讓兄弟大開眼界,再來!”
蕭雄赤手迎戰。
一時間隻見寬闊的運河河麵上,水花四濺,一波未穩又生一波,密密麻麻有如天降刀雨,耳內滿貫掌嘯刀吟。
而兩個人的身影混於黑暗水波之中,似能一瞥又似完全看不見。
兩人修為伯仲之間,氣勁相當,唯有鬥招,憑招之妙,再以刀鋒毫厘之強,戰勝對手。
而若是修為懸殊,隻是一刀之事。
這就好比雞蛋永遠碰不過石頭,而兩塊石頭相碰,其中一石卻可以憑鋒利之處擊潰另一塊石頭。
此刻兩人就好比兩塊石頭,在用自己鋒利之處去擊潰對方薄弱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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