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齸不!她並沒有倒下,她用單膝抵住地麵,長發如垂地的藤蔓將她遮罩住,望去隻是一抹青黛。
端木慈忽然站起,身軀搖墜頹然,拔足逃跑,充滿狼狽,已然不是那個仙塵飄飄,清冷聖潔的道子。
謝傅回神,持劍追掠過去,慢慢的逼近那道血紅的身影。
仇恨的怒火在心頭焚燒,日日夜夜念著為報此仇。
謝傅將心中所有的仇恨發泄出來,化作一劍刺向端木慈後背。
沒有護體真氣的端木慈也隻不過是血肉之軀,昆吾穿透她的肩胛透胸而出。
端木慈哀叫一聲,扭頭看了謝傅一眼。
連嘴唇都變白的慘白麵容,卻詭異的微微一笑。
謝傅在一瞬間似乎看到師傅初月淒慘的麵容在強忍著痛苦淒笑。
端木慈手中金光一閃,在刺破謝傅喉嚨的一瞬間,卻化成一掌擊倒謝傅。
穿胸而過的昆吾跟著一道血柱被端木慈逼出體外,端木慈抬手握住昆吾,朝謝傅斬去。
在死亡來臨之際,謝傅閉上眼睛,心中充滿遺憾。
端木慈卻隻是用劍背在謝傅腿上狠狠打了三下:“要殺我,我等你光明正大與我決戰。”
謝傅睜開眼睛,端木慈已經不見蹤影,映入眼幕滿是沾著鮮紅露珠的綠草。
經此一戰,死傷慘重,呂維和一名三品高手身死,另外一名二品高手王援也筋脈受損嚴重幾乎成為廢人。
另外二名三品高手雖傷勢輕一點,半年之內卻無再戰之力。
剩下五名文道高手,若無武道高手助陣,卻連找到端木慈都做不到。
這樣都殺死不了端木慈,所有人已經絕望,明明知道再次重創端木慈之後,她已經虛弱無比,卻無能為力。
謝傅記得端木慈說的那句話——要殺我,我等你光明正大與我決戰。
他日夜參悟小天雷滅神真言,隻是每每強進之,心神立即受到傷害,痛苦難忍有如失魂,隻得作罷。
有一次謝傅強行為之,為此心神受到重創。
幾名玄師用祝詞真言為他治療,三日之後,謝傅方才恢複一些。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來,所有人均不再提殺端木慈的事,就好像在等死一般。
終於這一天到來。
傍晚,文百謀將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用平靜的語氣說道:“明天金剛橛結界就會消失。”
文百謀隻是給眾人提個醒,並沒有多說,隻怕這些日子,所有人已經想的夠多了。
這一天本來就是他們的死期。
一夜過去,黎明悄悄到來。
一夜無睡的文百謀突然心神一顫,幾名玄師也表情一凜。
端木慈來了!
謝傅持劍走出山洞,隻見端木慈凝佇在山洞前,一頭烏黑長發用布條攏束,一襲道袍雖然千瘡百孔,卻已經清洗乾淨血跡。
謝傅麵對著這個無法戰勝的敵手,每一次都充滿著戰勝她的。
端木慈看著謝傅的眼神卻十分平和,似謝傅從來沒有往她身上刺那麼一劍。
山洞內傳出梵梵之音,文百謀等人念誦禁錮真言,這是最後的戰鬥,他們將毫無保留的發揮自己的全部實力。
梵音響起的一瞬間,謝傅動若驚雷,持劍朝端木慈刺去。
端木慈不知道是不是受到禁錮真言影響還是傷勢還未恢複,竟站著動也不動。
昆吾劍鋒洞穿她並不強大的護體真氣,抵消了大部分勁道,刺進端木慈身體半寸。
端木慈隻是抬手一掌就將謝傅擊飛,人重重的撞在山壁之上,山壁立即凹陷出一個大坑,裂紋之下碎石掉落。
謝傅跟著碎石掉落地上,當場吐出一口鮮血,體內真氣絮亂,已經提不起半點真氣來。
端木慈平靜道:“還差點。”
這時剛才被謝傅刺中的地方,鮮血才慢慢滲衣而出。
端木慈飛身而來,這一次謝傅睜眼怒視。
端木慈卻一掌擊在山洞上方,威力毀天滅地的一掌。
轟隆一聲,山洞瞬間坍塌,在沙石塵土飛揚中,梵梵之音扼然而止。
謝傅看向端木慈,眼睛怒睜著更大。
端木慈平靜道:“恨我嗎?你師傅也這般恨我,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隻是你比你師傅還沒用,我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
端木慈說完這句話,轉身背手而行,好似在謝傅麵前是一座永遠無法跨越的高山。
謝傅嘔著一口鮮血怒吼:“為什麼不殺了我。”
端木慈一步數丈,人如仙人瞬移,很快就遠,清冷無情的聲音飄來:“死不是最好的解脫嗎?”
一個月之後,端木慈如約而至到來,再次將謝傅打成重傷。
這一次端木慈給他時間縮短為半個月。
她給謝傅的時間越來越短,短到讓謝傅如他師傅初月一般每日承受著痛苦折磨。
換成另外一個人,早已經在這種痛苦折磨中,崩潰發瘋,選擇自絕於世。
半年之後,謝傅卻在這種仇恨和報仇下,突破四品踏入三品。
這又讓謝傅看到了戰勝端木慈的希望,隻是她依然是一座無法跨越的高山。
這一天,謝傅來到西邊儘頭,看著前方雷閃如銀河瀉雨。
半年內,這並不是他第一次來到這裡,隻是沒有像這一回看得這麼久。
端木慈無聲而至,無論謝傅在什麼地方,她都能夠找到他。
兩人一同望向前方,無言無聲。
明明是生死仇敵,卻偏偏似朋友一般默契。
謝傅扭頭看向端木慈,看了很久很久,這也是他第一次這麼認認真真的看這個女人這麼久。
端木慈麵無表情,清冷無相如故。
謝傅開口道:“端木慈,你知道我多麼想殺死你嗎?”
端木慈應道:“你永遠都殺不了我。”
謝傅突然飛身朝雷電奔馳而去。
端木慈一訝,立即疾追上去,隻是這一次她想把謝傅揪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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