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訝異,棋盤到了,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這巨岩就是棋盤,卻為何如此巨大,粗略估計,這巨岩若立起來,差不多如同三間門麵的三層樓閣那麼大。
王左達起身朝巨岩走近,隻見他抬手朝這塊巨岩一托,這塊巨岩立即從十數名烏衣衛肩膀脫離,翻飛而起。
轟的一聲,一陣地動山搖,塵土飛揚,地上散亂無數的桃花花瓣在勁風之下飛揚漫舞。
塵土散去,滿眼花瓣飄飄重新落在地麵,歸於寂然。
再看那塊巨岩,底部已經深陷地麵半丈,佇立起來紮根於地,恰如憑空降下一座三層樓閣。
岩麵削平,色澤泛著黝黑,卻是在上麵澆築上一層厚厚銅鑄,刻線縱橫交叉,仔細一數縱橫各十七道,正是一副巨大的圍棋棋盤。
有人打趣:“這麼大的棋盤,隻怕棋子至少要巴掌大小。”
謝傅看向這麵立起來的巨大棋盤,卻又與一般棋盤有所不同,大約從中間部分被分開,上為朱紅深漆,下為黝烏沉漆,如同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黝烏沉漆有橫線九條,首端有字占了一目,依序而列分彆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
其他人大概也均注意到此點,知道王左達立下這麵巨大棋盤必有深意,靜候王左達出聲說明。
王左達朗聲道:“在座各位均是年輕俊彥,隻是王某隻有小女一名。”
說罷從手中拿出一物,揮手朝巨大棋盤扔去,這物牢牢鑲貼在朱漆部分天星位置。
卻是一麵銀漆銅牌,牌麵上雕有栩栩如生的飛凰。
王左達笑道:“王某認為這世上就沒有公平,輸贏勝負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命運亦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所以這第二輪的擇武也並不公平,好與不好,幸與不幸也都掌握在諸位自己的手上。”
王左達停頓一下,讓眾人有思考的空間之後,才繼續道:“比試細則由孫督領來為大家解釋,我就不打擾大家弈棋了,先失陪了。”
弈棋?
棋盤隻有一副,誰也與下,這百多人又如下。
王左達走遠,孫少昌來打巨大棋盤前,笑道:“相信諸位都十分疑惑,這棋應該怎麼下,請諸位稍安勿躁,我會為大家詳細解釋清楚。”
“請諸位拿出身上的漆金銅牌。”
見眾人悉數拿出代表求親資格的漆金銅牌之後,孫少昌道:“請諸位公子在銅牌上留下自己的姓名。”
有人問:“用筆墨字寫可以嗎?”
孫少昌應:“可以。”
又有人問:“直接用劍刻上,損壞銅牌沒有關係吧?”
孫少昌有問必答:“隻要能在銅牌上麵留下自己的名字都可以。”
這事不能兒戲,免得喪失求親資格,按照要求照做,或是用筆墨在銅牌上麵寫下自己姓名,或是用劍刻下自己的名字,有的甚至展露本事,指作劍使,揮指寫下自己姓名。
孫少昌等待片許之後,才出聲解釋這第二輪擇武規矩:“大家可以清楚看到,這麵棋盤分為朱漆烏漆上下兩部分,這麵銀牌代表我家小姐,獨占半片江山,一會大家的銅牌可不準落在朱漆上麵。”
有人問:“孫督領這話什麼意思?”
孫少昌並沒有回答這人問題,繼續道:“這烏漆有橫線九條,對應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有縱線十七條,除去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九字占了九目,還剩下一百四十四目。這一百四十四目便是一會諸位弈棋落子之處。”
聽到這裡眾人已經隱隱猜到自己手中的銅牌便是一子,一會是要下到這一百四十四目之中去,隻是還有頗多疑惑。
孫少昌繼續道:“這一次通過初選的共有一百六十三人,一會諸位可以將手中銅牌落入這一百四十四目任意一處,然後再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分組,每一字為一組,每組十六人,最終脫穎而出者進入下一輪。”
有人問道:“有九字便有九組,那是不是說這一次能夠脫穎而出隻有九人?”
孫少昌應道:“不錯,這一輪最終脫穎者隻有九人。”
九人!
不少人已經望向周圍高手,暗暗掂量,自己能不能成為這九人之一。
不比不知道,一比卻是嚇一跳,這一席隻怕要傾儘家族之力去爭。
知曉此點的朱九春等人已經麵色難看,他完全沒想到王家會來這麼一招,如若讓段師叔與他分在一組,就算段師叔能夠幫助他掃清同組強敵,最終隻有一人脫穎而出,段師叔也要淘汰。
可將讓段師叔分在其它組,他又無法保證自己能夠脫穎而出。
且在聽聽這比武細則再做安排。
這時有人又問:“孫督領,共有一百六十三人,可隻有一百四十四目,餘者十九人怎麼辦?”
孫少昌應道:“若是無目可落,就當棄權淘汰出局,所以大家先下才是,在此我要聲明一條,銅牌落在目處便是作數,不可再作挪移,落子無悔,旁人也不準搗亂將棋盤上的銅牌擊落,違規者淘汰出局。”
這是強行棄權,強行淘汰啊,還沒有真正比武,就有十九人注定要先淘汰出局。
崔三非笑道:“有趣有趣,這是一場百人博弈,我一輩子都沒下過這麼有趣的棋局。”手中拈著銅牌蠢蠢欲動。
易杭笑道:“三胖子,你彆著急,先下先輸。”
易杭的大概意思是,先落子就相當將自己當做獵物亮在棋盤之上。
崔三非淡道:“這倒未必,你沒有聽說過先聲奪人嗎?謝兄,你認為呢?”
謝傅笑道:“我覺得我們還需要再聽下去,是群毆還是一對一單挑。”
易杭哈哈大笑:“我喜歡群毆。”
這時有人問出謝傅剛才的問題:“孫督領,同組之人如何比試?”
孫少昌手指棋盤:“逐一比試,一縱者對二縱者,三縱者對四縱者……第一輪決出勝者八人進入第二輪,第二輪決出勝者四人進入第三輪,第三輪決出勝者兩人進入最終決鬥。”
也就是每一組的最終脫穎者要經過四輪對決。
聽到這樣的規矩,李徽朝等人暗暗皺起眉頭來,隻感覺這盤棋局卻比真正的圍棋還要難下,除了與眾多對手博弈之外,己身還要考慮棄子,甚至是棄王牌。
有人問了第二輪的對決順序。
孫少昌道:“一二勝者對三四勝者,五六勝者對七八勝者,以此類推。”
這明明白白告訴你下一輪的對手是誰,更讓人頗費頭腦,還不如糊糊塗塗,乾就完了。
但是對於李徽朝之流來說,他們不能糊糊塗塗,在落子博弈的同時,他們還要準確判斷出下一輪的對手,甚至是下下輪的對手。”
直至此時,他們才明白王左達剛才說的那番話——輸贏勝負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命運亦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你可以選擇什麼人作為對手,彆人也可以選擇你作為對手將你淘汰,這是一種互相博弈。
而其複雜程度是百人共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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