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語氣淡了一些“我在這裡的行蹤不準向任何人泄露,敢有泄露者,殺!”
“是!”
“秀雲、秀靈,我們走吧。”
兩女甜甜應道“是,夫人。”
王右通從端宣園安排了一眾婢女來到婉園。
王夫人從中挑選了最為心靈手巧的秀雲、秀靈兩人留在自己身邊。
王夫人的眼力自然不差,最主要的是這兩個婢女身份背景清清白白。
……
王婉之一身白衣孝服跪在孝堂為去世父親默念孝經,以報生育之恩。
每日兩次,早上下午各一次,每次一個時辰。
其它時間就不用在孝堂呆著。
不過不準有任何娛樂,不能飲酒,不能穿豔麗服侍,不能外出,不見外客。
總得來說,一切清素從簡。
種種限製之下,除靜心讀書外,也沒有什麼其它的事可乾。
時間就是最好的傷藥,雖不能完全撫平傷痛,卻能夠讓人淡忘悲痛。
這個時間段也是收拾心情,審視自己,重拾人生,前瞻人生的過程。
死者已矣生者如斯還是最終的目的。
王夫人在宮陵右側一處院子安頓下來之後,就隻身來到孝堂,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跪在地上嚴肅虔誠的王婉之,並沒有出聲打擾。
有些日子沒見,從身形來看,婉之似乎長了不少肉,慢慢的流露出女子的豐韻美滿氣息來。
這已經可以證明婉之身上的絕症已經治愈,一直以來婉之都是瘦弱巴巴的樣子。
婉之的絕症愁壞了她和姐姐,也愁壞了王左達,甚至連靈山文廷文聖都隻能傳授真言,勉強保住婉之生機。
這困擾而二十多年的難題,不料卻被一個男人輕而易舉的化解。
這難道就是命運嗎?有些事情無論你做出多大的努力都不能改變,隻有唯一的那個人出現才能拯救。
誰又來救救我的人生。
她與姐姐一腹雙胞,同樣身患絕症。
三個苦命的女人。
謝傅能拯救我嗎?
司馬韻雪想著臉色一紅,怎麼可以!
罷了……死了算了。
婉之,我已經儘了我的職責,該換個人來照顧你了,他還不錯,挺會照顧你的。
司馬韻雪自然而然的就想起在宅院裡與謝傅相處的點點滴滴……
王婉之站了起來,剛剛轉身,就看見母親,喜呼一聲“母親大人。”
司馬韻雪回神,白紗下露出微笑,美麗的雙眸看著氣色還算不錯的女兒。
王婉之疾步走來,四隻柔夷就搭在一起。
司馬韻雪觸摸到王婉之光滑有肉的手,又一臉溺愛的觸摸她細膩柔滑,不再瘦瘦巴巴的臉蛋,笑道“美得我都認不出來了,這是我的婉之嗎?”
聽到母親這句調侃,王婉之麵色一紅,雙頰紅暈就顯得更加嬌俏動人了,“母親,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安頓下來,知道你在孝堂,就過來看看。”
“母親,不必擔心,婉之很好。”
司馬韻雪點頭,淡淡道“在這裡,你也不必過於受禮法拘束,該笑需笑,該樂需樂,孝心放在心裡就好,早日走出陰霾才是。”
王婉之聞言一訝,再看母親雙眸毫無悲傷之色,這是一個死了丈夫的夫人,該有的神情嗎?
若說母親心態樂觀,已經走出陰霾倒也可以理解。
隻是父親停靈期間,母親除了神情肅穆,卻一滴眼淚都沒掉。
此時不禁讓她懷疑母親是個無情無義的女人,可她又依稀記得童年時,母親和父親情投意合的場景。
她知道母親同樣患了絕症,那日母女相見之後,她才知道當年母親為了保住一絲生機,才長睡禁地神奇之處。
莫非在這長睡的十四年,母親身心已經發生變化。
十四年太久了,王婉之已經無法分辨母親變了沒有。
從這些日子的相處,王婉之倒是依然能夠感到到母親的溫柔慈愛和處處為她著想。
突然脫口問出心中疑惑“母親,你不愛父親嗎?”
司馬韻雪聞言一訝,“為什麼這麼問?”
王婉之帶著責問“父親去世,母親卻一滴眼淚都沒有掉。”
司馬韻雪淡淡反問“你見過我掉眼淚嗎?”
王婉之仔細一想,竟是從來沒有,猶記得自己發病的時候,痛的死去活來,若是換了彆的母親,隻怕哭得兩眼汪汪。
母親卻一直微笑的守在身邊,柔聲寬慰安撫。
每每看見母親如此,她也就感覺不難受了。
“孩兒有罪,不該懷疑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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