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倒希望他是個卑鄙無恥下流的男人。
貪戀她的美色,絲毫不顧及她的顏麵,卑劣的征犯她,讓她沉淪一次,然後滿足死去。
“小韻?”
聲音飄來,司馬韻雪停止的心頭驟跳起來,然後似寺廟的晨鐘,一下一下,又重又響,聲聲震耳欲聾。
如同溪流一般的暖意迅速彌布全身,衝刷著她所有的傷感與絕望。
司馬韻雪感覺心頭有什麼凝固的東西正在分崩離析,又或許是在融化。
她明明是激動的喜悅,可她每一次的呼吸都讓胸腔隱隱作痛,有一種無法自抑的情緒在主導著她的身心,然後她眼眶就湧出淚水來,比此刻的大雨還要洶湧。
這大概就是人常說的喜極而泣,此刻的眼淚並不是悲傷,而是情緒的釋放。
“小韻?”
司馬韻雪說不出話來,她隻能握緊謝傅的手,然後靈巧的拇指在他手背上揉了揉,用這樣的舉動告訴謝傅,她是小韻。
“小韻,你在哭?”
司馬韻雪破涕一笑:“沒……沒。”
司馬韻雪不知道謝傅為何這麼認定自己就是小韻,甚至在這暴雨聲中又如何辨聽出自己在哭。
莫不成……
恐懼驟然如刀紮向心頭,讓她渾身戰栗起來。她還是懦弱,還是害怕!
用輕到微不可聞的聲音問:“你怎麼知道是我?”
謝傅用五指指摸著她修長的中指,如同在調戲撩弄般的搓來搓去,然後又摸了摸她另外兩根手指,似乎對她這隻美手愛的不得了,嘴上笑道:“這疤摸起來還很清晰。”
這傷疤是謝傅做飯時,油水炸鍋時,司馬韻雪用水擋住朝謝傅濺來的熱油。
司馬韻雪暗暗鬆了口氣,“原來你是這樣認出我來。”
謝傅笑道:“這隻手,世上隻有一隻,我會永遠記得的。”
謝傅從不吝嗇自己的真誠與感謝,以至於他有的時候從心而發的言語比甜言蜜語還要甜蜜百倍。
此刻心潮澎湃的司馬韻雪又被謝傅說哭了,她剛剛才止住的眼淚,遇到你,她成了淚做的女子。
謝傅牽著她的手放在嘴邊,在那手上的傷疤上親了一口,柔聲問道:“還痛嗎?”
他親我的手!
一個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擴大百倍,震得她頭眩耳聾。
就像兩人的禁忌之牆轟然倒塌那麼的震撼。
他怎麼可以親我的手!
司馬韻雪此刻還難以置信,迷迷糊糊如身處夢中一般,望去,自己的手確實在他嘴邊。
儘管暴雨不停的衝刷著手背,要用冰冷來衝刷著手背那一瞬的溫熱,但某種東西已經滲透她的肌膚,直達靈魂深處,刻下無法磨滅的烙印。
司馬韻雪顫抖著,檀唇張的都圓嘟嘟,呼出的熱息完全沒有吐氣如蘭的優雅,反而像一隻累的氣喘籲籲的老黃牛那麼沉重。
她看著謝傅溫柔的樣子,卻立即驚嚇的收回目光,她沒有勇氣再多看一眼,心跳幾乎破膛而出。
她怕自己忍不住要撲到他的懷中去,痛哭流涕的向他傾敘一切,她那可笑的一廂情願。
這份情感並不是雙向的,也並不對等。
謝傅感受到她的顫抖,問了句“冷了嗎”,就將她摟在懷中。
有力的臂膀驟然將她環抱。
啊!
司馬韻雪是真的驚顫到叫出聲來,身體卻顫抖得更加厲害。
身體卻不受控製的蜷縮著,像一隻被暴雨狂打著,無依無助的小鳥。
她隻能不停的蜷縮著,蜷縮在這小小的角落,溫暖的角落。
某些東西終於找到棲泊的地方,就像鳥兒找到了窩,滿足、安詳、幸福。
司馬韻雪好想親親他。
念頭剛起,腦海似乎被閃電擊中,一個掙紮,謝傅雙手迅速彈開。
司馬韻雪可不是柔柔弱弱的女子,說她憑眼神就足可殺人,毫不誇張。
能從她身上占到便宜的,都是一些一把年紀的老東西。
司馬韻雪人站了起來,怒聲責問:“你乾什麼!”
謝傅後背仰在地上,哈哈大笑。
這麼一笑,倒是把司馬韻雪的銳氣瞬間笑沒了,也有點把她笑慌了,他為何發笑,難道發現什麼。
不可能啊,她的《改弦易調》,除了能改變外貌體型,還能改變聲音氣味。
如果僅僅披副麵皮,如何能瞞過敏銳的武道高手。
謝傅手指小韻,開懷一笑:“野蠻!”
司馬韻雪雙手叉腰,挺起胸脯,生氣道:“誰野蠻了!”
驟然恍悟,自己也忍不住撲哧一笑,心中暗忖,你可知道,在你麵前,我才會野蠻。
除你之外,沒有人配得讓我野蠻。
這就好比一個冷冰冰高不可攀的名閥小姐,隻有在父母麵前才會露出嬌憨的一麵。
對象不同,心理位置不同,也造成性格色彩不同。
既然說她野蠻,司馬韻雪就乾脆將野蠻進行到底,冷聲責問:“誰準你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