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不知道王右通為何笑得如此奇怪,繼續道“如果是一廂情願,那接下來的日子就全心全意以表初衷吧。”
王右通沉聲道“不,我會不計一切手段得到她!”
聽了王右通的話,謝傅已經知道是一廂情願,他也與王夫人接觸過幾次,印象說深不深,說淺不淺。
像她這樣清高冷漠的女子願意愛誰呢,不管如何,王夫人都不是一般人。
一般女子如何抵擋得了一個位高權重身份尊貴男人的一片癡情。
王右通笑道“謝傅,今晚請你過來,除了與你相識,還想請你看一場好戲,看我如何征服她,我匍匐在她腳下二十一年,今晚,我要讓她匍匐在我的腳下。”
謝傅叫了一聲“二叔啊。”
隻是情如鬼迷,一聲二叔哪喚得回來、
王右通正要倒酒,酒壺的酒卻乾了,於是從身上取出一個酒囊,豪飲一大口之後朝謝傅扔去。
謝傅也不拒絕,張口直接從喉中灌去,直至酒水灌滿口腔,從兩邊嘴角如注流下。
謝傅抹嘴,久久難言,過了一會兒才深深歎了一口大氣“好酒!好烈的酒!”
王右通豪邁一笑“當然是好酒,這酒我一輩子隻喝一次。”
……
夜深,司馬韻雪卻已經在床榻之上。
時而蜷縮著身子,時而扭曲著身體,隱約傳出微弱的低吟聲。
熟悉的痛苦,卻是不一樣的心境。
死亡真正接近的時候,她卻不想死,她不能坦然了。
她不舍,她對這人世間還充滿著留戀,她想走到某個人的跟前,對他說一句庸俗的我愛你。
外麵傳來異動,司馬韻雪立即端坐起來,雖痛苦如初,身姿卻紋絲不動。
啞仆的聲音傳來“夫人,二爺有請。”
司馬韻雪露出苦笑,又輕輕倒在榻上,不應不答。
安靜中啞仆又道“夫人,我想你應該去一趟。”
司馬韻雪走了出來,啞仆雙手奉上一支朱紅男簪,說了四個字“白心山莊。”
司馬韻雪看到這支朱紅男簪,神色一變,這支雲龍琥珀簪是謝傅的發簪。
當日謝傅帶她去購置成衣時,司馬韻雪看見這支發簪特彆,非要插在謝傅頭頂,於是謝傅就順便買下了。
司馬韻雪淡淡道“我知道了。”
王右通,你找死!
司馬韻雪轉身回屋,走到內室一處,朝地麵輕輕一踏,地麵立即塌下一個窟窿。
取出一個布包和一把長劍。
布包是一套粗布白衣,一雙白布靴,一條簡單的發帶。
劍是一把三尺七寸的長劍,比一般的三尺青鋒要長上七分,便是男子懸在腰上,劍尖也要著地,所以司馬韻雪一般都把這把劍背在身後。
司馬韻雪拔劍七尺,露出劍身,有彆的一般寶劍的銀光鋒芒畢露,此劍劍身卻是一種深沉的黝黑,劍刃非但不夠鋒利,甚至有點鈍,像屋簷上的簷角。
世人皆求寶劍鋒利吹毛斷發,卻不知道對於絕頂高手來說,卻是求鈍,兵器終究為器,真正殺人的是人。
越是鋒利的兵器,劍身越是羸弱,唯有能夠承受持劍者龐匹無比真氣的劍,才是絕頂高手需要的劍。
這把長劍近劍柄處刻著兩個篆字——韻台。
正是神武峰七彩雲天兩把神鋒寶劍之一,韻台。
另外一把神鋒名叫韻雪。
司馬韻雪,司馬韻台這對孿生姐妹,便是以這兩把神鋒取名。
這是司馬韻台第一次來到王家時所穿的衣服和佩身的兵器。
當她準備成為王夫人時那一刻就將這些東西封印,也相當於將自己過去的身份封印。
她也當了十六年的司馬韻雪,十六年的王夫人。
不過今晚她要做回自己——司馬韻台。
脫下緙絲繡鞋,褪去一襲華雅綢緞,摘下一頭珠簪寶飾。
換上白布靴,束緊銀絲帶,穿上粗布白衣,發帶將一頭烏發長發一束,黑發如綢垂至腰脊。
背上那把劍鞘古樸高雅的韻台,轉身踏出房間。
白心山莊大門敞開,門簷上方掛著兩個大燈籠,閃耀著顫震的金黃燭光,如同盛光迎客。
司馬韻台身形纖美修長,步姿優雅,每一步落地卻又透著居高臨下,將整個白心山莊踩在腳下的氣勢。
她當了半輩子的王夫人,優雅與淩厲並存,這並不矛盾,而且她很生氣。
就好像她後背那把看似古樸高雅的韻台,出鞘的時候才知道這把劍能夠毀天滅地。
白心山莊的樹木很茂密,茂密到月光無法清晰照在寬敞的路道上,
行走著的司馬韻台時隱時現,那白衣片縷就好像突然寒至,飄在空中極其明淨的霜花。
“王右通!”
聲音響徹整個白心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