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立即竄進花廳,手裡還拿著她的專屬棍棒,剛才她就躲在門外偷聽,卻也不敢進來觸黴頭,這澹台府她誰都不怕,就怕自家小姐。
小秋剛進來,也不勸,把棍棒一遞:“小姐,先打一頓,半死不活再剪不遲!”夏兒見了一驚,小秋姐怎麼非但不勸,還火上澆油。
小秋暗暗朝夏兒使了個眼色,你小秋姐做事有分寸。剪子真能剪下來東西,這棍棒到了弱不禁風的小姐手來,又能打個什麼來。
澹台鶴情接過棍棒,氣匆匆就走出內宅。夏兒急道:“小秋姐,我們要不要跟上去啊。”小秋澹道:“夏兒,你放心好了,謝傅皮糙肉厚的,這棍棒就給他撓癢癢一樣。”夏兒道:“小秋姐,你肯定公報私仇,這麼粗的棍棒,怎麼是撓癢癢。”小秋不高興了:“誰說我公報私仇,那天他回來,挨了那麼多棍,毛事沒有,是不是皮糙肉厚,小姐的力氣能比那些下人還要大不成,夏兒道:“不行,我得跟上去看一看。”小秋把夏兒拉住:“你一過去,小姐就是想留情,也抹不開臉,非打的更狠不可,放心好了,謝傅哪一次不是吃定小姐。”
“天生的克星,沒辦法,說不定幾句甜言蜜語,就讓小姐把他摟在懷中疼。”謝禮這邊被下人帶到繡樓門口。
下人停下腳步:“這裡麵我不能進去,你自己進去找吧。”謝禮雖然滿腹疑惑,還是走了進去。
沒走幾步就聽見有人在唱謠:美娘子,彆人妻。看酸目,想餓肚。回家去,破衫還得自己補……傅的聲音。
傅這是想娶妻了,放心,為兄會幫你想想辦法,以你的外貌,娶個娘子,尋個謀生的活,度過生計應是不難。
七街那林老三都娶得到婆娘,我就不相信傅你娶不到。謝禮順著聲音,腳下疾步,越過樹遮,遠遠的就看個有個男子,身穿下人服侍,肩頭挑著兩桶沉甸甸的糞水,不是謝傅又是何人。
在這一瞬間,謝禮不是疾步迎上,而是縮了回去。心中五味雜陳,傅竟乾這些下人中最下賤的粗活。
我會稽謝家雖然家門中落,不管如何都是名門之後,傅你好歹也是謝家二公子,竟淪落至如此淒慘地步。
你丟儘先賢臉麵,為兄也是心如刀割。都怪為兄沒用,原本以為高中進士,可以光耀門楣,重振謝家輝煌,不料還是依然落魄,屈於人下當個奴才,每日對人賠笑諂媚。
謝禮本來滿腔抱負,滿腔熱血鬥誌,此刻看見堂弟如此慘狀,卻無能為力,心誌頓時被殘酷現實擊潰。
他自己知自家事,雖說一直艱難艱苦,卻從沒在爺爺和堂弟麵前抱怨半句,隻知埋頭苦讀,希望一日能夠出人頭地。
再看看此刻自己一身掌櫃衣裝,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爺爺若是看見了還不被氣死。
堂弟你見了,還不失望至極!此刻,你叫為兄有何顏麵見你。頭露出樹後,偷偷看了一眼,那兩桶搖晃的糞水,晃得他心頭痛,遙遙傳來的臭味,更是讓他鼻子一酸,眼眶紅了。
想悄悄離開,又不忍這般離去,就這般看一眼,躲一眼,看看躲躲。澹台鶴情這邊手持棍棒出巡,諸邪四散,方圓數丈,氣場逼人。
府內的下人遠遠見了,無不腳下抹油溜走,或者原地化身土行孫遁地。
連上前打招呼的勇氣都沒有,開什麼玩笑,在府邸這麼多年,就沒見過小姐這麼殺氣騰騰過。
澹台鶴情走進繡樓,突然看見一個身影鬼鬼祟祟躲在樹後,朝閣樓方向張望。
再看男子身上服飾是玄澹齋的掌櫃服裝,立即認出此人正是許堅。好你個許堅,知人知麵不知心,竟與那杜如泉一般貨色。
不!你比那杜如泉還要膽大妄為,竟敢偷偷潛入澹台府,覷覦本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