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淩蘿應道“好吧。”
張淩蘿十分清楚,地宗不會沒想到她是張閥二小姐,所以在去張閥的路上一定會充滿危險。
這其實是一條最為危險的路,當然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敵人所想到的,她也會想到。
在今晚的一切準備中,魏無是的出現是個意外,魏無是也是她唯一所懼怕的,所以她才另有計劃,打算用陸文麟的死來逼迫吳中四閥與地宗翻臉。
隻有顧玄肯出手,魏無是便不足為懼。
當然張淩霄也在花選是個意外,將親大哥牽連其中,非張淩蘿所願。
離忠義園還有一半距離的時候,一人站在街中,身穿灰衣頭戴竹笠,背身而立。
若不論這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這身衣著打扮卻與平頭百姓無疑。
張淩霄朗聲問道“尊駕何人?”
此人緩緩轉身,竹笠遮去麵容上半部,隻見下巴異常方正,棱角分明。
“戒徒龍三奉坤女之命在此斬殺玄宗妖女張淩蘿。”
張淩霄訝道“地宗三使之一戒徒龍三!”
戒徒龍三本是釋門弟子,隻因殺戮成性,為釋門所不容,後來不知什麼緣故轉投地宗門下。
張淩霄看向龍三腰間戒刀,那把刀應該就是釋門寶刀佛慈。
釋門戒刀本來不能殺生,隻能六用——割皮、剪甲、破瘡、裁衣、割衣、淨果。
佛慈這把戒刀更是一把慈刀,純鈍無鋒,因刀性堅硬,永遠無法磨礪鋒利。
據說龍三的師尊將這把慈刀贈予龍三,原本想讓龍三收斂殺性,怎知龍三硬生生把這把慈刀殺成魔刀。
張淩蘿咯咯一笑“我是妖女,那陳清瀾是妖什麼,額……妖豔賤貨嗎?”
張淩霄從從衣襟內拿出掛著胸前的小銅鈴,輕輕搖晃卻沒有發出聲音。
張淩蘿頗有深意的看向大哥,大哥胸前掛的小銅鈴名叫天鈴,有一陰一陽共兩個,其中一個搖晃另外一個就算距離隔上數裡,也會共振晃動,聲鳴幽幽。
顯然大哥此舉是在呼喚張家高手到來。
龍三直接拔出戒刀佛慈,果然是一把鈍到看不到刀鋒的刀。
張淩霄有意拖延時間“慢著,你手中那把刀可是釋門寶刀佛慈?”
龍三應道“算你有眼力,正是寶刀佛慈。”
張淩霄道“我聽說戒刀隻有六用,割皮、剪甲、破瘡、裁衣、割衣、淨果,你卻為何用這把佛門慈刀來殺人。”
“這個?”
龍三頓時語頓,腦海中頓時回蕩起師尊的悉心教誨,嘮嘮叨叨就像佛經一般讓他心煩意燥。
一方麵是天生殺戮本性,一方麵又是外來影響,龍三握住戒刀的手顫抖著,整個人處於十分糾結矛盾之中。
終於本性如然,怒吼一聲“殺!”
一聲洪鐘厚音傳來“刀王在此,誰敢放肆。”
韋散人聲到,人到,刀到。
手中威勝寶刀一刀迎上。
威勝寶刀刀身厚重,以混沌堅硬無所不催而著稱,不以鋒利取勝,為大開大合有勢之人擅用。
佛慈更是純鈍無鋒,千磨百礪也不見鋒芒,有天下第一鈍刀之稱。
卻不知道這兩把寶刀,誰更勢強力重,立見分曉!
雙刀碰撞在一起,有聲卻無星芒,均是堅硬到連摩擦出分毫星火都沒有。
一刀交鋒,龍三疾退一步,這一步卻是三丈有餘,站穩身子,頭頂竹笠飛落,露出完全麵容。
卻是頭頂無發,光著個頭,模樣生得上圓下方,十分怪異,不像個人,倒像個捏好了,不小心摔倒地上壞了形狀的泥偶。
張淩蘿哈哈大笑“生得比狗還要臭。”
龍三細的眯成一條縫隙的眼睛,硬生生擠出一絲陰寒來,暴怒道“我殺你了!”
一刀朝張淩蘿斬殺過去,韋散人豈容龍三得手,橫刀擋在兩人身前。
雙刀再次碰撞,如同悶鐘的低沉聲響,卻足夠讓人耳膜鼓顫。
站在韋散人身上兩人,隻感一股勁風拂過,衣衫獵獵貼身。
這不是一個馬上就能解決的對手,恐怕要經曆一場苦戰,韋散人開口道“公子,小姐,你們先回去,這個人交給我。”
張淩蘿手指輕輕撩起被勁風吹得淩亂的鬢發,微笑道“不急,韋先生我為你壓陣。”
為了對付她,連魏無是都來了,不可能隻有狂徒龍三一個高手。
大家都在暗中互相博弈,地宗想清除玄宗在蘇州的所有高手,張淩蘿也想以絕後患,一勞永逸。
躲又能躲到哪裡去,今晚她也沒有打算躲,她這個主帥就是最好的魚餌。
韋散人不再勸說,兩人再次交上手。
刀沒有鋒芒,自然不以刀法精妙取勝,全憑勢強力重,
龍三如瘋魔一般,一刀接著一刀。
拚刀拚勢拚力,正中韋散人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