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抱著顧仙庭回房去,路上已經迫不及待的掀起她的裙擺。
“仙庭,你竟穿……”顧仙庭羞澀的把頭埋在謝傅胸膛,小聲說“鶴情姐姐給我的,我頭一回穿,相公你不會笑我吧。”
“我怎麼會笑你呢,穿在你身上美極了,簡直為你量身打造的,壞了,以後我眼睛不會眨了,隻會盯著仙庭的身子看。”
“肉麻。”顧仙庭臉兒紅撲撲的,羞赧的嗔了謝傅一眼,輕聲道“還有好多款,相公喜歡,以後仙庭都穿過相公看。”謝傅道“我喜歡那件隻有手掌大的。”顧仙庭愣了一下,紅著耳道“不行,那件太……太下……”
“你剛才不是說都傳給我看。”
“那件除外。”
“庭兒,要不你乾脆不穿得了,相公我掀起裙子來,就可秉筆直書。”
“相公,你這下流胚子……”……隔日一早,天還未亮,謝傅就起身,看著顧仙庭熟睡的樣子,心中蕩起一股幸福的感覺。
並沒吵醒顧仙庭,開門離開,輕裝上路。也沒有跟澹台鶴情打招呼,按照澹台鶴情事無巨細的性格,隻怕又要給他準備一大堆東西,叮囑嘮叨一番。
以前孤身一人,總渴望身邊有個親人能夠溫言慰語,成家立業之後,卻反而不想讓家人憑添掛念,人就是這麼奇怪。
本來想到繡樓跟初月打聲招呼,想想還是打消這個念頭。這世上是無數人組成的世界,所有事情發展的軌跡並不能由他一人意誌主導,是多個人多條關係牽連,發展演變的。
就拿初月和顧仙庭的關係來說,他的插入隻會讓事情往壞的方麵發展。
他應該做的,就是應該大膽的、理智的放手,讓事情自然的朝它原本的軌跡發展。
雷淵宗位於萬仙山,而萬仙山在衛州境內。衛州春秋屬衛,戰國歸魏,秦屬河內郡,現今劃分為河北道衛州。
因為陳郡謝氏康樂公名句
“山水含清輝”,有輝州雅稱。山便是南太行山脈的萬仙山,萬仙山名字由來傳說是二郎神請千神萬仙幫忙大戰沉香,眾神不忍,隻留替身,故此又有千變萬化的山形嶺像。
州內有兩大水係,一是發源於青藏高原的巴顏喀拉山脈北麓的黃河之水,州內河段名為懸河。
另一水係是自來太行山高峰流水的衛河。謝傅數日之後已經踏入衛州境內,臨近傍晚時分來到一處叫河內渡口的地方。
映入眼幕的便是黃河的衛州河段,這條河也被稱為懸河。夕陽的紅光灑在河麵上,像是很多金線銀線隨著水波晃動著,晚霞之下,滔滔河水似乎也變得溫柔起來。
渡口處有個石碑,上麵寫著河內渡口四個大字,四字每日經風吹雨打,頗有幾分歲月曆史古樸味道。
河內渡口,謝靈運吟詩在此。好看的晚霞總在不意間出現,謝傅文人出身,跟其他文人一樣也好光風霽月。
看著眼前景色不禁有感而吟“河內渡口今猶在,不見公義吟詩來。”他與先賢同立於此,所見景象大抵一般,隻是隔著歲月時空。
這算不算神交呢,謝傅哈哈大笑起來。黃河之水不比小河,河水暗流凶險,晚上視線不佳,所以到了晚上,就是經驗豐富的船夫也會選擇停渡。
天色馬上就要暗下來,河麵上已經不見渡船,原本應該熙熙攘攘的渡口也獨站謝傅一人。
若是修為還在,他倒是可以試著踏水過河,此刻倒是覺的修為失去的好,快捷的同時往往會失去很多風景。
不多時,已經從晚霞暖空變成素月流天。素月初升,這是河麵上卻出現一艘舟船,在寬大的河麵上,有如一片隨波逐流的彎葉。
已經落夜還敢楫舟,想來是位經驗豐富的老船夫,謝傅便朗聲喊道“老伯,我要過河,可否渡我一程。”那舟船上的船夫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聽見,舟船繼續直行,並未靠近意思。
謝傅便放聲,老伯老伯的叫。大概是聽見了,舟船緩緩靠近,撐船之人身材矮小,外披蓑衣,頭戴鬥笠。
“老伯,我要過渡。”待舟船距離渡口有急幾丈距離的時候,這船夫卻停止擺渡,傳來一把清脆甜美“你叫誰老伯呢?”謝傅愣了一下,這船夫摘下頭上的鬥笠,露出一張嬌俏的臉容來,卻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娘子。
這小娘子叉腰挺胸,繃容說道“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清楚。”謝傅嗬的一笑“原來是位美麗的小娘子,失禮了。”
“小娘子,我要過渡,有勞你載我一程。”
“天黑了,不渡人了,我要歸家去。”謝傅好奇問道“那你靠近來乾什麼?”小娘子應道“我就是靠近來,讓你好好瞧一瞧,我是不是老伯。”謝傅哈的一笑“怕不是見我是個年輕男子,怕我不懷好意,所以才拒絕渡我過河吧。”小娘子輕蔑一笑“到了這河上,你若是不懷好意,那就是自找苦吃。”謝傅道“既然如此,那渡我過河吧。”
“我剛才說了,晚上不渡人過河,你明早卯時五刻再過來吧。”謝傅笑道“我趕時間。”
“你這人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我說了晚上不渡人過河。”
“不讓你白白勞煩。”謝傅說著拿出一塊碎銀子來,隻見這小娘子見了銀子眼睛明顯一亮。
謝傅心中暗忖,還是鶴情說的對,有錢能使鬼推磨,銀子就是行走天下最好的禮節。
小娘子明顯心動了,不過似乎有什麼顧慮,並沒有立即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