紗羅卻念了起來:“機時得到桃源洞,忘鐘鼓響停始彼……”
念完之後卻輕蔑說道:“什麼狗屁東西,牛頭不對馬嘴,當我們是胡人就不識詩,好歹我也在這裡待了二十年。”
五公主微笑:“字寫的這麼俊逸,會不會不是這麼念。”
“不這麼念,怎麼念?”
紗羅顛來倒去的念了幾遍,均不通順。
這是僧人的聲音又從門外傳來,兩女這才記起僧人還在門外等著。
這一次,紗羅是大大方方的把門給完全打開。
“剛才那物是左廂聽經人所贈,以示緣分。”
五公主輕呀一聲,彆人相贈之物,她卻拿來拭血,甚至……
心中隻覺很是內疚,帶著惱意說道:“你怎麼不早說?”
“小僧剛才想說,卻被擋在門外。”
“好了,我會親自向他表達歉意,人呢?”
“在左廂。”
五公主聽到便走出房間。
紗羅哎的一聲:“五公……你還沒帶臉紗呢?”吉祥天女豈可隨便讓凡夫俗子看見真容。
小僧也哎的一聲,伸手欲阻又是止步,撓了撓頭,這男客不可騷擾女客,這女客可否騷擾男客呢,師傅也沒有說……
跟了上去,卻見這左廂已經人去室空。
“人呢?”
“可能走了吧。”
五公主人呆了一呆,莫名失落。
僧人又取出半隻木魚對著五公主說道:“師祖早有遺言,此物贈有緣人。”
五公主人顯然有些走神,應也不應。
紗羅特地提醒一句:“五公主。”
五公主抬頭淡淡望了一眼:“收下吧。”
僧人見五公主好像沒有留心在聽自己的話,特地重申:“此物是師祖臨終贈與有緣人,請女施主好生……”
五公主根本不清楚僧人在說些什麼,卻隻聽到臨終兩字,想著二十年前與父皇一彆就是天人永隔。
有的人一旦錯過,就再也沒有見麵的機會,心中驟然情感澎湃,人就朝寺廟門口奔跑出去。
紗羅一呆,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見五公主這個樣子了,自從二十年前,她以吉祥聖女的身份來到大東國,一直穩重、端莊、華貴……
這一幕似時光倒流,那個在草原縱情奔跑的少女,她是北狄最美麗的五公主伊藍,她也是一出生便被封為吉祥天女的奧莉維雅……
紗羅實在太留戀這一幕了,她癡癡看著,直到五公主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紗羅才回神追了上去。
謝傅和崔三非這邊下到半山腰,崔三非突然捂住肚子:“哎呀,我不行了。”
謝傅驚訝:“三非,你怎麼了?”
“我不行了,我要拉泡屎。”
謝傅笑著打了崔三非一下:“把我嚇一跳,我還以為伱中毒了。”
“跟中毒差不多。”
“趕緊拉吧。”
“你這麼看著我,我不好意思。”
“你這種人也會不好意思?”
“大哥,你先走,等我拉我再找你,很快的。”
“事真多,那我一邊走一邊等你。”
心中莞爾,實在想不明白像崔三非這種粗鄙的形象,怎麼娶到九個如花似玉的妻子,真是沒有天理。
他都能娶九個妻子,我也能。
一直以來,這件事一種都是他的心病,也是他難以邁過去的心坎,他想對每一個女子都負責,可又怕傷害辜負每一個女子。時常在這種矛盾與猶豫中掙紮。
除夕那晚,將小韻、鶴情、仙庭三人擁在一起,給了他莫大的鼓勵,其實也沒那麼難。
人以為前麵無路,可一步一步踏過之後,不就是走出一條路來。
解決的問題不是沒有,那就是放棄,可他放棄得了嗎?
既然他放棄不了,那隻有一路走到黑,死在這世間最雋永恒久的男女之情,也算痛痛快快。
謝傅想著,心情開闊,不由開懷大笑起來。
微風拂麵,濕潤中帶著柔柔春氣,蕭條的樹枝上已經生出一片片嫩葉來,映入眼幕也讓人心頭生機勃勃。
徜徉間,謝傅敏銳的鼻子聞到淡淡的花香,望去草花已經先紅,早春盛放。
雖然比不上名花,卻也是一簇簇,一瓣瓣,嬌豔欲滴,微笑著吐露春的氣息。
謝傅直接倒在草地,攤腳伸開雙臂,嗅著淡淡花香,春風拂麵,柔軟的草葉輕輕敲打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