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長鯨看見兩人均嘴角勾起露出笑容來,那笑容祥和甚至讓人感覺到幸福的味道,錯愕說道:“她們兩個同歸於好了?”
魏無是卻十分敏感:“不!這招式叫做對麵笑殺,猶如寶應象戲中的白臉將殺,是一種王不見王的相殺。”
紀歸雁驚駭:“快阻止她們啊。”
那幸福的笑容叫人如何舍得阻止,人生最圓滿的莫過於歸也歡喜。
血泊中的謝傅半昏半迷醒來,見兩人成了血人,一時心如刀割,悲呼道:“你們兩個要永遠相親相愛啊!”
此話有如仙音從天而降,敲在兩人心靈深處——師傅!
不約而同的聲音傳來處望去,見謝傅死而複生,初月顫聲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謝傅此時被悲痛摧殘,神智昏迷,脫口便把心中最殷切的期望說出來:“慈兒、月兒,你們兩個要永遠相親相愛啊!”
初月驚聲:“你怎麼知道!”
端木慈此時還難以置信,這句話她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謝傅也不曾有,因為那是心裡最深最深的傷疤,聽見初月的話,腿一下子軟了下來。
初月人已經走到謝傅跟前,凝視著他的麵容,這張臉本來他已經熟悉無比,此刻卻在不停變化模樣,一樣的輪廓,模糊記憶中那一臉粗獷的絡腮胡一點點顯現出來。
與師傅分彆幾十年,太久太久了,她生怕忘記師傅的樣子,每日都在腦海中描畫著,卻是越描越模糊,隻記得那一臉特彆粗獷的絡腮胡……
膽怯細聲的問:“你是師傅嗎?我是月兒啊。”
連番打擊,謝傅精神那容得如此摧殘,往心靈最溫暖的地方鑽,人像得了失心瘋一樣,胡言亂語著:“慈兒、月兒,我們師徒的緣分絕不僅限於此,好好活下去,師傅等你們。”
已經癱軟在地的端木慈,啊的一聲,渾身抑製不住的發抖。
“你們不要打了,師傅很傷心,師傅很心痛……”
“你們都是我的寶貝……”
謝傅語焉不詳,斷斷續續的胡言亂語著,落在魏無是等人眼中,隻感覺謝傅在巨大刺激之下,瘋了。
初月卻顫聲說道:“師傅,月兒不打了,月兒聽伱的話。”
謝傅表情完全失態,雙眼失神,繼續說著胡說:“師傅好後悔沒有跟你們一起進入秘境,不!師傅好後悔沒有帶你們一起走,外麵太危險了,天要塌下來了,慈兒、月兒,快躲到秘境去,師傅沒事的,師傅還會回來找你們的……”
初月緊緊抱住謝傅,對著謝傅的臉龐猛親:“師傅,月兒沒事,月兒沒事,我們兩個都沒事……”
猛然回頭看向端木慈:“師姐,找到師傅啦,找到師傅啦,快來,快來,嗚……哇哇哇……”說著竟像個孩子一樣哇哇大哭起來。
端木慈全身發軟,站不起來,就快速爬著來到謝傅身邊,抱住他的腿:“師傅,我是慈兒,我是慈兒,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端木慈激動得好像窒息一樣,說話斷斷續續,十分依賴,臉蛋不停的在謝傅腿上磨蹭著……
旁人呆若木雞的看著這一幕,九方長鯨錯愕道:“他們三個該不會都瘋了吧。”
魏無是內心反而感覺欣慰:“都瘋了,反而更好。”
許格卻道:“我看不像,好像有什麼緣由。”
三人雖同入仙魔陣,卻機緣巧合沒有見過初月和端木慈,就算見過,她們當時還是不足十歲大的孩子,如今成人大變模樣,又哪裡認得出來。
就算認得出來,隻是不到一月時間,哪敢把那兩個女娃與這兩位武道至尊聯係在一起,大抵也覺得長的相似而已。
而初月和端木慈在仙魔陣接觸過的人除了謝傅,也隻有紅葉、蘇皂眸,一直森霧遮臉的鬼後,還有一個白發蒼蒼滿臉皺紋的盧夜華。
當她們兩個逃離昆侖秘境涉足塵世,這些人都還沒有出生。
時間神奇,天地神奇!
如果說有輪回,也就隻有時間二字能夠解釋。
謝傅一直說著胡話:“慈兒、月兒,師傅把你們兩個弄丟了。”
謝傅生性雖然堅韌,但他又是一個極重感情的人,在仙魔陣與兩個小丫頭永彆,來到這青華界,本來想尋找一點精神寄托,精神安慰。
怎知又遇到初月和端木慈互相殘殺,再堅韌再堅強的人也有底線啊,這最後的底線被突破,就如洶湧的洪濤一下子淹沒心神。
初月雙臂緊緊抱住謝傅脖子:“師傅,你沒弄丟我,月兒在這裡。”
隻是謝傅卻沒看她,自顧自說。
初月低頭看向端木慈:“師姐,快叫師傅,師傅認不得我倆了。”
端木慈本來已身心油燈枯儘,無比激動之下卻連站起來都法做到,初月便騰手拉了她一把,讓她靠在謝傅的臂膀上。
端木慈將嘴湊到謝傅耳邊:“師傅,我是慈兒……”
隻是謝傅此時已經失心瘋,嘴上嚅囁著,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初月隱約似乎聽見相親相愛,對著端木慈喊道;“師姐,師傅惱我們兩個,我們兩個快同歸於好。”
端木慈點頭,初月便拉住她的手,緊緊握在一起,然後舉到謝傅麵前來。
謝傅看到一雙緊握不棄的手,嚅囁著的嘴巴停了下來,怔怔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