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歸雁看見人敘著師徒之情,對於孩子卻不管不顧,湊上前來:“師……師……師……”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叫師兄還是師公。
謝傅直接叫她的名字:“歸雁。”
紀歸雁將懷中孩子遞前:“孩子。”
謝傅看著閉目不動的孩子,豈能沒有感覺,他以前也給彆人接生,哪個孩子生出來,不是哇哇大哭,哭聲嘹亮。
這可是他的孩子啊,他之所以忽視孩子,其實是怕端木慈難受悲傷。
謝傅伸手將孩子接到手中來,低頭看著閉目安靜的似死去的孩子。
儘管謝傅表現的很平靜,氣氛還是黯然起來,端木慈輕道:“師傅……”其實她能保住孩子的,可那一刻她已經顧不上太多了,隻想與初月同歸於儘。
謝傅抬頭朝她看去,端木慈竟露出微笑來。
謝傅笑道:“笑的那麼勉強,記得師傅跟你說什麼嗎?在師傅麵前,心裡不必憋著,有什麼難受儘管宣泄出來。”
端木慈嘴緊抿著,就算在師傅麵前,她還是端莊而又靦腆。
謝傅隻是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滿著疼愛與寵溺,端木慈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把這數十年來對他的思念,辛酸苦澀、悲傷痛苦一下子宣泄出來,單單初月這件事,她就壓迫了二十年,卻一個人暗暗扛著,沒有人可以傾述,也沒有人能幫她。
她曾在無數個安靜的夜晚,想著有一個人可以傾訴多好,可她最親的兩個人,師傅丟了,初月又與她仇恨不共戴天,勢同水火。
後來遇到謝傅,謝傅也是她的親人,偏偏謝傅夾在她與初月中間,她根本無法啟齒給謝傅增添煩惱痛苦。
同樣一個人因為身份不同,卻也不同。
謝傅在她心中更像徒兒,就算嫁他為妻,在端木慈心中也一直是扮演著長姐的身份,照顧他疼愛他。
但是師傅的意義不同,可以寄托依偎,也早就駐紮在她幼小的心靈裡,可以討寵。
端木慈淚水滔滔如潮,一下子就把謝傅的衣服哭濕一大片。
謝傅輕拍她的後背,卻開懷大笑:“記得我對你說過,我收了兩個徒弟,可我把她們弄丟了,現在又找回來了,知道我多高興嗎?”
紀歸雁看著痛哭流涕的端木慈,從來想不到清冷如仙的師傅,也有如此一麵。
聽著端木慈的哭聲,初月也能聽到哭聲中的悲傷委屈,而且她現在也明白前因後果,她雖受儘痛苦,可端木慈又好到哪裡去。
腦海裡不禁回想起師姐對她點點滴滴的好,心中溫暖如注,一隻手摟住謝傅,一隻手也輕輕搭上端木慈的後背,像小時候安慰師姐一樣,輕輕的摩挲著。
端木慈驟然止住哭泣,錯愕看向初月。
初月見端木慈一副美麗麵容哭得丟了仙姿,心中一蕩,嘴上卻撲哧一笑:“原來你哭起來,醜死了。”
端木慈輕呼一聲:“月。”
熟悉的呼喚落在心頭,搞得初月也想哭了,嘴上卻是淡淡說道:“剛才我刺你的那一劍劍,還疼嗎?”
端木慈嘴上沾淚,微笑搖頭。
初月哼的一聲:“你老是這樣,疼就疼,不疼我再紮你幾劍。”
端木慈慈愛道:“隻要你高興,紮多少劍都沒關係。”
初月臉一繃,有氣發不出來,競轉而向謝傅告狀:“師傅,你看看她,氣死人了。”
謝傅笑道:“月兒,你也夠氣人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