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見李徽容奇奇怪怪的盯著他看,突然感覺到她眼角似有淚痕,咦的一聲“你是不是哭過啊?”
李徽容笑了笑,蹲了下來,抬手去查看謝傅的傷勢,見傷口已經閉合,隻流下一道血痕,心中暗暗驚訝,這丹丸真的是仙丹,難怪他說,這救命丹丸世間隻此一顆,不到生死關頭,決不可揮霍。
如此珍貴的東西,李徽容卻沒有半點心痛,人能救回來就值得。
謝傅哪裡有半點受傷的樣子,坐了起來,看著李徽容的臉,笑嘻嘻說道“是不是為我而落淚啊。”
李徽容淡然應道“是啊。”
謝傅微微一訝,他並不舍得女人為他落淚,不管是誰,怎知李徽容卻還有後話“我那是高興激動到喜極而泣,世間終於少了一個禍害。”
謝傅哈哈一笑“很抱歉,我又活過來了,沒能讓你如願。”
李徽容露出笑容,感覺他就是喜悅的源頭,像太陽光一樣普照開來,讓人看見他也忍不住喜悅起來。
“李公子,男人流血不流淚,要不要我教你怎麼做一個男人啊?”
李徽容反唇相譏“要不要我教你怎麼做一個女人啊。”
謝傅應道“好啊。”
說著竟拈起蘭花指來,故作姿態“奴家向李公子請教怎麼當一個嫵媚動人的女人。”
謝傅在青樓作曲,教授青樓娘子唱曲時,經常需要反串演示,這時比劃起來還真的有幾分惟妙惟肖。
李徽容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我看你也不用我教了,得天獨厚,夠娘裡娘氣了。”
她麵若桃花,笑容如春風,不施粉黛卻顧盼生輝,在這一瞬間,所有的一切都成為她笑容的模糊背景,仿佛一塵不染的陽光都擊中在她的臉上。
這一笑讓謝傅一時看呆了,心中暗忖,這一笑有傾倒一國之美,明明用層層的男兒氣層層包裹,可傾國之美還是生機勃勃的鑽出來。
李徽容見謝傅一臉癡迷,易杭見過她女容時也是這般模樣。
女以悅己者容,李徽容不知為何卻是有點抗拒,謝傅是特彆的,她並不想他庸俗的跟彆的男人一樣,迷倒在自己的絕色之下。
她也不想以美色示人,如果可以她願意換上一張男人的臉,甚至有男人完整的身軀。
收斂笑容,換上冷淡淡的一張臉。
謝傅說道“你這一笑,我可學不來。”
“為什麼?”
“因為我無論如何都沒辦法一笑就將彆人的心融化。”
李徽容不禁莞爾一笑“我現在總算知道你身上有這麼多傷痕了。”
謝傅有點意外“哦,你知道?”
“因為你是這麼的欠砍!”
謝傅哈哈大笑起來,一番暢笑之後,嘴角帶著玩味的笑意“不過你猜錯了。”
“哪裡錯了?”
“我的舌頭還在啊,女人是虛偽的動物,如果她們心裡不愛聽,就不會還留下我的舌頭。剛才的話,你愛聽嗎?”
如果李徽容承認就說明她是個愛聽甜言蜜語的女人,那在謝傅麵前所營造的強勢就功虧一簣,如果她否認,那就說明是個虛偽的女人,無論怎麼回答,都烙下女人的身份。
李徽容又怎麼會輕易上套,微笑道“不管你說的是否正確,這個問題你都不該問我。”
謝傅笑笑“防的這麼滴水不漏乾什麼。”
“誰叫你不壞好意。”
“這麼說在你眼中,我是個壞男人了?”
“那要看你對“壞”的定義是什麼,如果是指好色、花心、貪得無厭,那算,如果是指為非作歹,那你這個人還蠻好的。”
謝傅看著李徽容的眼睛,嚴格來說是在看李徽容眼角的淚痕,輕聲說道“我不是一個好男人。”
李徽容察覺到了,心頭一悸,但她又很抵觸這種悸動,或許是陌生並不適應,又或許是本身就不喜歡這種情緒受彆人操控的感覺。
“你知道為什麼嗎?”
謝傅聲音輕到透著溫柔,李徽容並不擅長應付這種場麵,沒有一個男人敢這樣向她表白,甚至連開這樣的玩笑都不敢,因為一旦觸及她的底線,她真的會殺人,那個人也會知道他有多該死。
李徽容用聲音來掩飾自己的不安“為什麼?”
“因為一個好男人,是不會讓女人的水隻從眼睛裡流出來。”
聽上去很柔情動聽的一句話,但李徽容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謝傅並沒有讓她多作思索,追問“在你心中,我算不算一個好男人?”
李徽容腦海中立即浮現出幾個形象來,蘇州城下的他,封魔洞內的他,玉塵山巔的他,還有昨晚的他,笑了笑“在我心中是。”
“李小姐,你真是一位貼心的好女子。”
李徽容微笑“如果這是讚美,我不喜歡這樣的讚美。”
她真是金城湯池,謝傅站了起來,突然感覺雙腿脫力,身體一傾,李徽容見狀伸手一扶,然後謝傅就倒在她的身上,臉貼在她的胸懷裡。
畢竟是特彆部位,謝傅說了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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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徽容見他虛弱模樣,兼之這時身上還穿著女裳,像足一位弱不勝衣的小娘子,從昨晚到現在,直到此刻才從謝傅身上找到強勢,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不礙事。”
“真的不礙事嗎?”謝傅哪壺不開提哪壺,當然,他是真的有點脫力,不是故意去占李徽容的便宜。
李徽容為他整裙衣上的絛絲,笑道“這衣裳穿在你身上真美。”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謝傅內心強大,對於李徽容的揶揄視若秋風過耳,問道“那穿在你的身上,不知道會不會也這麼美?”
“我不會穿上的。”
“那可惜了,無法一睹傾倒七國之美。”
聽多了,李徽容也就習慣麻木了。
洗了個澡,吃了頓飯之後,疲憊再次襲來,謝傅又忍不住睡了個覺。
醒來的時候,已經天黑,屋內亮著燈,李徽容端坐書案前,提筆緩緩而動,嘴上淡道“你醒了。”
“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何突然間就這麼困,倒頭就睡。”
“或許你太勞累了。”
謝傅哈的一笑“勞累,從何說起,你知不知道我有一個外號。”
“你有不少外號,你說的是哪個?”
謝傅反而疑惑“我有很多外號嗎?”
“七星才子,風流猛將、夜禦五女。”
李徽容連續說了幾個,謝傅笑道“讓你見笑了,實在慚愧。”
李徽容扭頭看去,微笑“又或許你說的是紈絝王爺。”
謝傅脫口“就是這個,這麼個外號,說明我是多麼逍遙。”
李徽容笑道“邊南是個混亂是非之地,韋守國鎮守邊南這麼多年,就沒太平過,你短短三年,一解軍賦重擔,二平蠻民、苗民暴亂,三讓百業興旺,百姓安居樂業。有空隙逍遙嗎?隻怕日夜操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