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平臉很黑。
“得先清創,直接去診室。”
齊國平推著喬誌國就要走。
護士連忙攔住他,“齊大夫您等等,診室那邊沒空位啊。”
“哎,都被他給氣糊塗了。”
這一上午,他忙得跟個陀螺似的就沒停過,也不知道鋼廠食堂那邊怎麼回事,好多在食堂吃了早飯的工人出現腹瀉,嘔吐,甚至吐血。
這一上午全忙鋼廠來的那些病患了,他們內科幾個診室人滿為患,床位不夠,凳子來湊,還有一些症狀輕的,乾脆靠牆坐地上觀察。
要不是聽護士說喬誌國來了,他都還不一定會抽身出來呢。
齊國平抹了把汗,衝護士說,“趕緊問問哪兒還有空位,他這得清創看看情況,再轉入病房……”
護士一臉愁容。
“咱們內科哪兒還能找出空位……”護士說著一頓,“咦?不對啊,他這是外傷吧,不應該去外科嗎?怎麼來咱內科了?”
“他是我負責的病號,你彆管這些有的沒的,趕緊去找空位。”
齊國平被她吵得腦仁疼。
新來的小護士,一臉莫名,不過她忽的眼睛一亮。
喬瀾看著護士跑走的方向,眼底閃過一抹精光。
前世,也是差不多的情形,鋼廠食堂大熱的天兒食材處置不當,引發集體中毒,幾乎所有在食堂用過早飯的工人都出現了或輕或重的中毒反應。
鋼廠職工醫院那邊爆滿,縣醫院這邊也不遑多讓,內科門診幾乎全是鋼廠職工。
喬瀾猶記得她那時還發著高燒,卻連診室的門都進不去,實在是診室裡那味道忒上頭,她擱診室門口都被熏得差點暈過去。
沒成想,她被安排在大廳打點滴,先是目睹了喬家棟被公安銬走,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又撞見下身全是血的喬誌國被送進來。
她當時嚇傻了,媽媽受不了刺激暈了過去,喬思思也嚇壞了。
就在她不知所措時,齊國平聞訊趕了來,隻一眼就急吼吼推走搶救。
齊國平雖然是受人所托才對喬誌國這麼上心,卻也有幾分真心在的,不論是對她爸,還是她這個總纏著他叨擾的後輩,都多有照拂。
而她那時被哄著賣血籌錢,簡直就是場笑話。
護士跑去找床位,齊國平也沒閒著,給喬誌國把起了脈,直給喬誌國整得大氣兒都不敢出,誰叫他心裡發虛來著,齊國平可是中西醫都精通。
喬瀾看著認真探脈的齊國平,眸色深深,帶著幾分敬意與感恩。
這些年來,她爸的老寒腿幾乎成了他的心病,齊國平一直在潛心研究。
“齊大夫,外科那邊搶救一室還有空位,彭大夫讓趕緊去……”護士急急忙忙跑了回來,就忙招呼趕緊走。
喬誌國很快被轉移到了輪床上,推進外科的搶救一室。
喬瀾不由分說跟了進來,因著是齊國平帶進來的,搶救室裡的醫生和護士也就沒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