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往往越是心急,越是難捱,喬瀾急等結果,但檢測儀器一直在運轉,喬瀾簡直望眼欲穿,唐老都被請來了,她等的結果還沒影兒呢。
喬瀾心裡那個急啊。
陸銘琛經過一番查體把脈和觸診下來,雖然沒醒來,但眉頭越皺越緊,額上青筋漸漸凸顯。
喬瀾心裡咯噔一下,忙取出鼻煙壺給他解迷香,同時低聲喚他,“陸隊,陸銘琛……”
唐雲華臉色一沉,忙又給他把脈。
喬衛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有心想問怎麼回事,但瞧唐老和喬瀾都臉色緊繃,他也隻好屏氣凝神靠邊站看著。
喬瀾從沒這麼急過,她給陸銘琛用的是速效解藥,嗅到解藥三五秒就該起效,然而,她心裡都默數到五十了,陸銘琛都還隻是不舒服地躁動,額上已然一層薄汗,卻還是沒蘇醒過來。
喬瀾忙啟用透視查看他腦中淤血腫塊,沒有腫大膨出,沒有位移牽扯到神經,也沒有破裂出血,貌似一切如常。
喬瀾忙朝唐老看去。
唐雲華搖頭,“脈象除了虧虛得厲害,沒有異樣。”
“可是陸隊好像正承受巨大的痛苦。”喬瀾眼眶微微泛濕,嗓音啞得厲害,“用了迷香的解藥他都沒能醒,怕這已經不是迷藥導致的昏迷了。”
“老大腦中有舊傷留下的淤血腫塊,怕是不妥,要不回縣醫院拍片子看看?”一直悶著沒吭聲的喬衛東提議道。
唐雲華搖頭否決,“他現在受不了顛簸。”
喬瀾心裡有數,她啟用透視看得比現在的x光機可清楚透徹多了,卻也沒看出什麼端倪來,喬瀾壓根就沒想過要再折騰回縣醫院一趟。
陸銘琛急匆匆離開縣醫院,為的就是掩人耳目,哪兒還能回去再羊入虎口。
喬瀾想到他此前說她的按摩能讓他感到放鬆跟舒坦,喬瀾忙撫上他的腦袋輕柔地按摩,同時調用精神力幫他疏通經絡,試圖緩解他的痛苦。
喬瀾正分神關注他腦中情況。
“唔……”陸銘琛忽地痛吟出聲。
“陸隊?”
“老大?”
“陸隊……陸銘琛你醒醒……”
喬瀾看他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一直緊繃的心稍稍一鬆,湊近了他輕聲問,“頭暈?頭疼?還是哪裡不舒服?”
“……頭疼。”
陸銘琛也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先是怎麼也無法自昏沉中蘇醒,而後就是突如其來一陣劇烈的頭疼,疼得他感覺腦子像被人狠狠揪住撕扯般,痛不欲生,好在喬瀾幫他按摩,他也才得以從無邊痛楚中解脫。
陸銘琛雖然醒了過來,但剛剛的劇痛幾乎耗儘了他的體力,他這會兒雖然腦子很清醒,然而眼皮卻沉得厲害。
陸銘琛剛說了句話,就又昏昏欲睡,人很是頹敗無力。
喬瀾忙又給他按摩,她發現陸銘琛也隻有在按摩和幫他疏通經絡的時候,才能得以放鬆。
唐雲華邊給陸銘琛把脈,邊忍不住直皺眉頭。
“等下必須好好休息,再這麼勞心費神下去,你那腦子就真得廢了……”
喬衛東呼吸一緊,忙看向閉目養神的陸銘琛。
陸銘琛緩了好一會兒,方才緩緩睜開眼睛。
“……唐老,您也得容我先處理下急事。”
難得陸銘琛鬆了口,本還想教訓他一頓的唐雲華也歇了心思。
“嗯,給你兩個小時。”
唐雲華撂下話,就忙讓喬衛東帶他去熬藥的地方。
喬衛東臨走給喬瀾使眼色。
然而,意識沉入空間的喬瀾毫無所覺,甚至就連陸銘琛喊她,她都眼底一片茫然毫無反應。
陸銘琛撐著起身,擁她入懷,俯身把頭深埋她脖頸,“瀾瀾彆擔心,我沒事,就是有點頭疼,緩緩就好了。”
被他緊緊抱在懷中的喬瀾心卻沉的厲害。
“不,你、你中了毒蠱,現在問題很棘手。”喬瀾聲音悶悶的,急著想跟他解釋問題的嚴重性,但扭動了下身子想要掙脫,卻是不想他手臂一收,抱得更緊了,似要把她揉進身體裡。
陸銘琛深深吸了口氣,嗅著她清幽的體香,語氣縹緲輕忽,“嗯,我知道。”
“什麼?你、你竟然知道?”喬瀾震驚得人都麻了,忙伸手推他,“陸銘琛你給我放開,快點……”
陸銘琛輕歎一聲。
察覺到他手臂微微一鬆,喬瀾忙從他燙熱的胸膛抬頭,卻見他一臉平靜,喬瀾瞳孔縮緊,瞳仁深處劃過一抹沉冷。
“你知道?你竟然知道自己中了毒蠱?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知不知道那毒蠱分泌的乃是神經性毒素,現在正麻痹侵蝕你的神經,你知道不早說,平白貽誤治療時機,你會死的!”
喬瀾簡直要被他氣死,掙脫他大手的桎梏,退離他三步遠,嚴肅地盯著他。
陸銘琛眸色微深,“……我也是今天才得到的消息,敵特真正的頭目仍在暗處潛藏,而他是苗疆秘術的傳人,擅長操控毒蠱。”
“我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聯想到最近頻繁發作的頭疼不尋常,便意識到可能中招了,但具體怎麼中的招,還有待查證,隻是,毒蠱非常陰毒且隱秘,不是那麼好解的。”
陸銘琛說著抬手揉了揉隱隱抽痛的太陽穴。
“而且,談蠱色變,此事不宜宣揚,以免造成恐慌。”
“所以,你才急著從縣醫院轉移?”
喬瀾簡直要被他給氣死。
“既然,你那個時候就猜到了,你就應該早點告訴我啊,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的隱瞞不報,你差點就因為迷香對神經性毒素的加持,再也醒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