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灰缸落在顧輕延腳邊,質量還挺好,滾了一圈,都沒一點磕碰。
顧輕延冷冷一笑“當初你可是為了能嫁給我這個畜生,不惜跟你全家翻臉,你是在罵自己眼瞎?”
輕飄飄地說完,邁著穿著黑色西褲的大長腿,下了樓。
“顧輕延,你這個畜生!你站住!”
沈落真被刺激到了,穿著拖鞋跑了過來。
顧輕延繼續下樓。
咚的一聲。
一聲女人吃痛的尖叫傳來“我的腳——”
旋轉樓梯儘頭處的顧輕延瞬間停住了腳步。
“顧輕延,我腳扭了——”
沈落的聲音透著哭聲,可見摔得不輕。
她一向堅強,不嬌弱,一點小傷,不會哭哭啼啼。
顧輕延眼裡透著關心,轉身就要上樓,把她抱起來,然後叫醫生。
“我真的腳扭了,站不起來了,你扶我一下啊——”
她顫巍巍地哭著,催促道。
語氣裡透著服軟,哀求。
顧輕延正要抬腳,腦子裡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嘲諷他,顧輕延,她是仇人的女兒,你父母被她爸害死了。
她隻是摔一下,扭個腳,哭著撒個嬌,你就心疼了?
你父母真是白養你一場,你父母真是白死了。
黑色褲腿的長腿,硬硬的收了回來。
轉身,決絕的,從沈家彆墅離開。
黑色的庫利南裡。
顧輕延臉色鐵青,油門踩到最大,在馬路上瘋狂飆車。
他這是怎麼了,他到底是怎麼了,他的腦子裡有兩個顧輕延在打架。
一個自己在說,顧輕延,沈落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萬一她真的要死了呢,你說那麼難聽的話,她會傷心的。
另一個自己又再說,她壯得跟頭牛一樣,怎麼會死。
誰都會死,她都不會死。
顧輕延被內心的情緒,逼得暴躁而壓抑。
嘟嘟嘟。
劉特助的電話打來了。
他按了接聽鍵。
“顧總,我剛剛忘了問,死者的尺寸是多少啊?買多大的壽衣合適?”
劉特助也是掛了電話,才想起來忘記問這個關鍵信息。
顧輕延聽了這話,更煩躁“滾——”
“不是,顧總,我現在人已經在壽衣店了,人老板說了,沒有尺寸,是買不了壽衣的。買了很可能穿不了,還是我買均碼的?”
劉特助有點懵。
顧輕延氣極反笑“你真是我的好特助!”
“顧總,我為您分憂不是應該的嘛。”
劉特助話剛說完,電話那頭就被掛斷了。
壽衣店的老板,不解地看著進店的小夥子“咋樣啊?問到尺寸了不?”
“暫時不用了,我需要了又再來。”
劉特助擺擺手。
老板不想單子飛了,忙嬉皮笑臉地說“哎呀,你來都來了,不如每個尺寸都帶一件回去嘛。這幾種都是新款,賣得最好了,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你要是嫌我要的價格貴,我們可以在商量嘛。家裡有人去世,可以提前備著,不然到時候人真走了,手忙腳亂的,哪兒來得及啊。”
劉特助擰眉,他第一次聽說還有提前準備壽衣的。
這不是晦氣麼?
擺擺手,劉特助從壽衣店出來,他想了半天都沒想明白,顧總剛剛是幾個意思。
又為什麼突然掛了電話。
他還沒揣摩透顧總的想法,顧總的信息又來了“我的領帶忘在沈家彆墅了,去取回來。”
“那壽衣的事,不辦了?”
劉特助回複道。
信息剛發出去,顧輕延的電話就來了,他在電話裡冷哼“你小子是跟壽衣杠上了?”
“不是,顧總您吩咐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