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你知道我的身世麼?”言墨塵不太會安慰人,為了安慰沈落,他不惜揭開自己的傷疤,坦露給沈落看。
沈落搖了搖頭。
言墨塵開著車,神色恍惚,像是想到了很久遠的事情“我從生下來就沒有父親疼愛,以前我最喜歡問我母親,我父親去哪兒了。母親告訴我說,父親很忙很忙,但很愛我。後來我才知道,我是個私生子,還是不被父親家族待見的私生子。因為我的身世,我受到了很多白眼和嘲笑。”
“若是我當初放棄了,沒有堅持自己的理想,成為一名警察。現在的我也不會有今天的生活。”
言墨塵說到這,看了眼麵色慘白的沈落“沈落,生命是很寶貴的。你不要走極端,任何困難都隻是暫時的。婚姻不好,可以離開他,但沒必要放棄生命,你明白嗎?”
沈落當然知道,言墨塵跟她說這些,是為了鼓勵她。
可是隻有她清楚,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到底有多糟糕。
她根本等不到言墨塵藥品研發成功的那天了。
醫生說了,她能熬過今年這個春節,都是奇跡。
可是奇跡能出現再她身上嗎,大幾率是不會的。
但沈落還是領他的情,她不想言墨塵為她操心,他應該有更好的人生和生活,她轉移了話題;“你沒去應酬嗎?”
“沒有。”
“那你父親會不會生氣呢?”沈落不安的問。
看到她這樣關心自己,言墨塵眼裡多了一絲暖意,安慰道“不會,我父親是個很好說話的人。他很通情達理。把你送回家,我就回去。”
車子彎彎拐拐的過了馬路。
停靠在了顧輕延的公寓門口。
大雪還在飄落著。
公寓是歐式建築。
靜靜的佇立再暴風雪中,白茫茫的雪花,把公寓包裹起來,沈落放眼望去,都是慘淡的,壓抑的,單一的素白。
沈落跟言墨塵道了謝,然後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了車。
手裡提著塑料袋。
目送言墨塵的車子離開,消失在她的眼前。
沈落沒注意到,顧輕延的車子就在馬路對麵,她的一舉一動都被他死死的盯著,一瞬不瞬的注視著。
沈落轉身就向公寓走去。
顧輕延坐在庫利南裡。
看著車子前方的雨刷,再不停的刷來刷去的。
玻璃也因為雨刷變得越發的清晰。
顧輕延盯著穿的跟粽子似的,一點美感都沒有的沈落的背影。
怒氣再胸口橫衝直撞。
他掏出打火機,點燃了含在嘴唇裡雪茄。
穿成那樣,一點都不性感,怎麼就把言墨塵勾的魂都沒了?
言墨塵是被她下了降頭,還是灌了什麼迷藥,被沈落這個有夫之婦迷得五迷三道?
顧輕延不信,言墨塵不知道嚴老先生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可能接受沈落這種落魄千金,還是二婚女人進家門。
那言墨塵對沈落,也隻是玩玩而已?
顧輕延一口一口吸著雪茄。
今天的雪茄是從未有過的燙嘴,和嗆人。
煙霧再顧輕延的五臟六腑裡滾了一圈,壓抑的他很難受,很難受。
原來他猜對了。
沈落不接電話,中途下車。
都是因為不方便。
她和言墨塵在一塊的。
這麼長時間,孤單寡女的,她們再做什麼呢!
她們能做什麼呢?
再南城的時候,沈落不辭而彆,和言墨塵同居了好幾天,躲在南城的一個城鄉結合部,以夫妻自居。
這些疑問。
顧輕延不敢問。
更不敢細想。
他也是男人。
他知道言墨塵的想法。
言墨塵對沈落絕對不清白,不無辜。
沒有任何男人,會好心到單純地幫助一個女人的。
他不會。
言墨塵,更不會。
顧輕延本是想憑借著抽雪茄,讓心情平靜,讓理智回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