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沈落恍惚了下。
當初,他拿著一大袋的安胎藥,也是這樣的語氣。
也是不容置喙的這樣說,沈落,吃藥。
從來沒有問過她,沈落,你願意吃藥嗎。
如果你不想吃,我們就不吃。
他總是這麼霸道,這麼自大,自以為是地再做他認為對的事情。
顧輕延還是那個顧輕延,一點都沒變,自私,又自大。
沈落凝眉,捂著肝臟部位。
鮮血,從喉嚨冒到口腔,一股鐵鏽味,在她口腔裡蔓延。
“吃。”
顧輕延的手掌,伸到了她的麵前。
沈落把口腔裡的鮮血,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手臂不耐煩的一打。
顧輕延手掌心的止疼藥,密密麻麻的,滾落在地上,有的滾落再顧輕延的皮鞋位置,有的掉落再了垃圾桶裡。
沈落不願意這樣,她臨死都做不了自己吃不吃藥的主,這是多窩囊的一件事呢。
她想做回自己。
顧輕延原本的好脾氣,被沈落這一打,如滾落的止疼藥,他最後一點耐心也沒了,強硬的用手臂,攬過她的腰肢。
他愣了下,那麼寬大的病號服裡麵,她已經瘦成了一把骨頭。
沈落不停地反抗,攥緊拳頭,砸在他的身上,臉上,甚至是用牙齒咬他的手掌。
可顧輕延都沒放開她,而是臉色更冷,麵部線條更硬朗,把她放在了病床。
一隻手掌按著沈落的雙手,不讓她亂動。
另一隻手則扣止疼藥藥板上的小藥片。
“走開!走開!咳咳咳……”沈落手指不停地亂抓,亂揮。
按著她的手掌,是顧輕延受傷的那隻手,為了救沈落,他的這隻手掌,被砍刀砍到了骨頭的。
沈落跟瘋子一樣,狠命地抓他纏在手上的紗布。
仿佛是把病痛帶給她的疼痛,用這種方式發泄。
又或者是把沈天華夫婦的死,這筆帳,算在了他頭上,不讓他好過。
紗布都被沈落抓爛了。
殷紅的,刺目的鮮紅,順著白色紗布,瞬間浸透。
沈落不愛剪指甲,修長的指甲,陷入顧輕延那寬厚的,帶著傷口的掌心,顧輕延疼得悶哼一聲。
可哪怕是這樣,他的手掌,都如銅牆鐵壁一樣按著她,死死的。
她起不來,隻能被迫躺在病床上。
顧輕延另一隻手掌,躺著扣好的止疼藥,要往沈落嘴裡塞。
沈落手指再次打落。
止疼藥雖然小,可還是如玉米粒一樣,瘋狂地拍打在顧輕延的側臉上。
隱隱作痛的。
顧輕延瞬間火了,瞪著病床上的女人“你瘋了是不是?鬨什麼?還沒鬨夠?你鬨了一天,還要鬨騰到什麼時候?”
“顧輕延,你給了我兩個選擇。現在我告訴你,我的選擇。我寧願死再顧太太這個位置上!我也不願意被你折磨,苟且偷生!”沈落哭著低吼。
顧輕延聽了這話,氣的渾身顫抖。
這個女人,氣人,是真的有一套。
他什麼時候折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