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輕延是徒步走回公寓的。
剛到門口,劉特助靠在車門口等他,恭敬地喊了聲顧總,然後把手裡黑屏的手機,遞給迎麵走來的顧輕延“您的手機落在車裡了。”
“程小姐安全送到了?”顧輕延接過手機,咬著嘴角的煙。
劉特助點頭“交到張院長手裡了。顧總,您早點回去陪夫人吧,夫人如果發現今天晚上您去找程小姐——”
剩下的話,不需要說出來,顧輕延也知道,那必定是醋壇子打翻。
雨勢很大,打在顧輕延撐著的那把黑色大傘傘麵上,滴滴答答的,直作響。
顧輕延抽完煙,回了公寓,收了傘,換了拖鞋,轉身上樓。
他看到窗外的雨水,不斷的衝刷著參天大樹,墨綠的樹蔭,被寒風吹襲著,歪來倒去的。
換回墨綠色的睡衣,顧輕延轉身走向臥室。
臥室的門是關閉著的。
他伸出手,很想推開門,去看看沈落睡熟沒有。
還有沒有在生氣。
可沈落睡著了還好,如果沒睡著,他進去,兩人又是針尖對麥芒?
還是冷靜下比較好。
明天在哄吧。
顧輕延僵在門把手上的手指,收了回來,垂在身側,他睡不著覺。
沒有困意。
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著,繼續抽著煙。
他拿出手機,看到一個未接來電,是沈落打給他的。
那個時候,他正從車子上下來,手機還遺落在了後排座位上。她找他,是有什麼事呢。
顧輕延不想打擾她睡覺,便沒有回過去。
嘟嘟嘟——
手機驟然響起。
他接了電話,一個男人的聲音“顧輕延顧先生嗎?”
“是。”顧輕延。
男人在電話那頭,介紹了他是奢侈品店的負責人,然後進入正題“您送來的腕表很抱歉,我們沒有修好。”
那個腕表,是他進入沈氏集團工作,她買給他的禮物。
挺貴的,聽說是她用半年的零花錢買給他的。
他一開始不想收的,她卻說“顧輕延,你工作這麼忙,每天早出晚歸的,我希望你工作之餘看時間的時候,就能想起我。就當是這個腕表,代替我陪著你工作吧。”
不想欠她人情,她又給他台階下“在沈氏好好乾。讓看不起你,質疑我挑選男人能力的人都看看,你不是隻會吃軟飯的池中之魚。我可指望你早點成為我爸的左膀右臂,好娶我回家,對我好一輩子呢。”
沈落不由分說的把腕表,戴在了他手腕上,很強勢,很霸道“戴上了,你可就是我沈落的男人了。我可警告你啊,任何時候都不許取下來。你要是取下來了,我就一輩子不理你了。”
可能是習慣,可能是成了自然。
她送的那支腕表,他一戴就是好多年。哪怕是他得到了沈氏集團,哪怕是他對沈落冷眼相對,實施報複的時候,哪怕是他冷暴力,逼著沈落離婚。
詛咒她去死。
他都沒有取下來過。
直到她被客戶經理綁架,她們雙雙被踹下懸崖,她被檢查出癌症。
腕表突然就壞掉了。
他去拜訪劉老,想讓老爺子出山,給沈落治病的時候,把這隻腕表交到了奢侈品店,不惜最高價,讓他們進行修複。
在顧輕延眼裡,仿佛隻要這支腕表能修好,就代表他和沈落能回到從前。
這隻腕表,不僅僅是腕表,而是曾經的沈落對他的愛戀。
沒想到,還是於事無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