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將人擄來,又要逼人為妾?”紀伯陽道,“簡直是胡鬨!”
那仆人躬著身子道:“七夫人說,先前小芙姑娘就來過紀府,隻不過小將軍沒看上,將人趕出去了。不過老爺惦記上小芙姑娘了,七夫人看在眼裡,就想做個好,將人弄來了送給老爺,也算是成全一樁美事…”
紀伯陽又喚來兩個家仆將郝讚抬去床上,給喂了水喂了藥,一通折騰下來總算將人弄醒了。
郝讚睜開了眼,看到坐在雙輪椅上的紀伯陽,頓時淚流滿麵。
“大公子,你幫幫忙,救救小芙吧!”郝讚淚眼婆娑地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誤會小芙,也不會讓她落進彆人圈套裡…小芙是個好姑娘,既勤快又熱心腸。她這樣的姑娘不該遭人作踐…”
郝讚說著就要起身朝紀伯陽磕頭。
“這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紀伯陽伸手製止了他,“七夫人鬨成這樣,老爺也是,納了這麼多還不夠,惦記上這樣年輕的姑娘,我看他就是老糊塗了。你先歇著,我親自過去。”
郝讚自然不會歇著,跟著紀伯陽一起出了山院。
紀伯陽的腿腳不好使,剛剛打發了幾個奴仆先行一步,留下來的便不多。
郝讚推著他的雙輪椅,心裡有些奇怪,明明是木頭的,可摸在手裡總覺得異常光滑,就像打了蠟一般。
還有那天晚上他來偷紀伯陽的泔水,明明見著院子裡有
好些彪形大漢,卻沒有在院子裡見過。
郝讚心裡這樣好奇,可沒有說出來,因為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兒,那便是去找小芙。
郝讚不是個會伺候人的,更沒見識過雙輪椅的用處。他心裡著急小芙,推著紀伯陽的雙輪椅順著道玩兒命地向前跑。
紀伯陽緊緊地攥著扶手,幾次三番想要開口換個人,可一抬頭看郝讚的汗從額頭滴到了下巴,又滑進脖子裡,知道他是真著急,便也沒開口。
郝讚跑得腳底呼呼生風,在山路拐彎處也沒減速。
恰好老鄭的那匹騾子聽見聲音,好奇地探出了半個身子來看。
郝讚瞪直了眼,嘴裡大聲喊著“讓開讓開”。
騾子本來就聽不懂人話,更不要說這是一匹倔騾子。
它就一臉好奇地站在那兒,一動也沒動。
紀伯陽的臉都白了。
郝讚硬生生地扭了個彎兒,終於停了下來。
他舒了一口氣,再看輪椅,紀大公子沒影兒了。
郝讚嚇一跳,左右看了看,終於在草叢裡找到了紀伯陽。
紀伯陽的一張臉白得像紙,額頭不斷地冒著汗。
“大公子!”郝讚趕緊過去扶他,“您沒事兒吧?”
整個人都摔進來了,能沒事兒才怪。
紀伯陽皺著眉頭,捂著自己的膝蓋道:“小腿摔了。”
郝讚是個呆子,下意識地說:“您的腿不是斷了嗎?”
紀伯陽的一張臉由白轉青。
郝讚反應過來,自覺失言
,忙扇了一下嘴巴。
“瞧我,說話口不遮攔的,您就當我放了一個沒味的屁,千萬彆跟我這粗人計較。”
他說著,又將紀伯陽扛起來放到輪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