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鄭騎著騾子,在距離紀家還有百丈的時候停了下來。
紀家來了真皇帝,裡三圈外三圈地被士兵圍著,老鄭自然不敢靠近。
不過春日晴好,有兩個大娘坐在樹底下編草席。
老鄭問:“妹子,跟你們打聽個事兒。”
大娘多少年沒有聽人叫她們妹子了,頓時喜得一張老臉都綻得沒了紋路。
“大哥儘管問。”她們道。
老鄭也不含糊,直接問了:“紀家好派頭呀,我有點兒廚藝,能進去嗎?”
灰衣服的大娘搖了搖頭,說:“想要進紀家?難哎!你是咱們嶧城本地人嗎?”
老鄭搖了搖頭。
“那不成了。”藍衣大娘擺了擺手,“他們隻招過一次廚子,必須是根兒在嶧城本地的。他們後院的幾個廚子要麼是自己帶來的,要麼連陵都在嶧城。你呀,進不去…”
“那,紀家是什麼時候來的呢?”老鄭又問。
“三年前吧。”灰衣大娘道,“紀家宅子原本是我表侄女的婆母的舅表弟的宅子,他本是生意人,在南方賺了點錢,家裡置了宅子。後來不知怎麼的,全家人都搬走了,宅子說留給紀老爺。紀家來的那天是晚上,夏天夜裡熱,又有蚊,那陣兒我天天出來乘涼,就見著紀家來了幾十輛馬車,浩浩蕩蕩地來了。那一車一車裝的全是箱子,一個箱子要四個大漢抬呢…”
“對對對,就是三年前!”藍衣
大娘也想起來了,“我記得特彆清楚,我外甥之前在濟陰南邊的洪澤湖邊打漁,後來出了那件事兒,濟陰死了不少人,我外甥逃命回來的。紀家就在他前頭兩三日的晚上來的…”
老鄭一聽,額頭上的汗一滴一滴地往外冒。
“大哥怎麼了?”灰衣大娘羞答答地遞了帕子過來,“怎麼出了這麼多的汗?快擦擦…”
老鄭用袖子胡亂地一擦,笑著說:“不用了妹子,我還有事兒,先回去了…”
老鄭說著又去拽騾子,怎麼拽都拽不動,低頭一看手,正哆哆嗦嗦地,一點兒力氣都使不上。
老鄭深呼吸了幾口氣,慢慢地總算恢複了一些,於是牽著騾子往回走。
他回了麵館,也沒那閒工夫將騾子牽回去了,怔怔地來到酒肆。
郝讚正趴在櫃台上呼呼睡大覺。
老鄭進來推了他一把。
郝讚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見是他來,問:“什麼事?”
“你彆睡了。”老鄭怔怔地道,“彆去找小芙,也彆動不動再去紀家了。小芙說得對,你沒事兒少誣賴人。你家就你跟你那老娘,亂說話沒準兒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郝讚的困意立馬沒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他問,“你這老東西,怎麼就這麼聽小芙的話?她跟你說什麼了?”
老鄭搖了搖頭:“我沒去找小芙。不過我差不多知道她為什麼不回來了。”
“為什麼?”郝讚真的懵
了。
老鄭抬起頭,道:“三年前,咱們大魏跟大齊打起來,死了好些人。紀家是那個時候逃過來的,小芙的娘也是死在那時候。你說,她娘的死,會不會同紀家有些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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