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芙默了半晌,
臉色由青轉白,片刻後又恢複了原樣。
“你到底想做什麼?”小芙沉著臉問。
綠珠的手在膝蓋上攥得緊緊的,半晌後抬起頭。
“我是不是曾說過,我爹是叫人騙去賭坊的?他會變成那樣,全是因為紀家人。”她說著說著,兩眼的淚流了下來,“三年前,我還在濟陰。隻是我爹撞見了紀家通敵叛國,要將整座濟陰郡賣掉…他沒處說,即便說了彆人也是不信的,隻能提前帶我走,我們這才來了蘭陵。剛一來,便聽說濟陰和蘄州果真打起來了,濟陰大敗,齊人來後第一件事便是屠城,殺了好幾萬人…我爹心中有愧,從那時便開始酗酒,糊裡糊塗地叫人騙進了賭坊,連帶將我也賣出去…我爹後來死了,我這才陰差陽錯跟著七夫人進了紀家。”
小芙站起身來回踱步。
她心裡明白,綠珠一個姑娘家,如今又是奴隸身,說話一點兒份量都沒有。
單看蘭陵郡守舔宇文渡舔得那樣起勁,便知道本地的長官一路貨色。倘若綠珠去告,一點兒水花都濺不起來不說,綠珠還有可能被逮回紀家毒打一頓呢。
小芙心底煩得很,見綠珠掉淚珠,忍不住說:“你先擦擦眼淚,不然讓人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
“紀家大公子也有問題。”綠珠擦乾淨了臉上的淚後又說,“他在濟陰的時候腿還好好的,來了嶧城後腿卻斷了。紀家人說是老爺打斷的,我覺
得裡頭不尋常,怕是有什麼貓膩…他在山院後頭養了幾條鬣狗,像是防著什麼人似的。”
小芙點頭:“這我知道。”
綠珠看著她,眼底滿滿地全是希望。
“你這樣聰明,你一開始就是有辦法的,對不對?”綠珠又湊了上來,“好姑娘,你有這樣響亮的名字,一般人壓不住的,你到底是什麼來頭?你口音聽著不像濟陰的,難道是家裡有什麼人同三年前那場仗有關係?”
小芙整理好了枕頭,卷了被子蓋在肚子上,說:“不說這個,睡吧。”
見她不願意說,綠珠也沒再追問——小芙的娘三年前沒了,想來是她娘親應是濟陰人吧!
綠珠不知道的是,這一通的拋心置腹救了她一命,因為就截止到剛剛,小芙一直在想怎麼避人耳目地解決掉這個麻煩鬼。
綠珠下榻熄了燈,最後躺回了榻上。
她聽見小芙又說:“你彆老看我那菜豆架子,萬一讓那小孩注意到就不好了。”
綠珠連連哎了好幾聲。
這一夜睡得相當好。
次日一早,紀伯陽便知道了昨晚官府的人來過的事。
“帶兩個人去七夫人那兒找找。”他說,“想要脫奴籍,找不到不好辦。”
小童道了聲是,走出去沒兩步後又回來了。
“看模樣,小芙姑娘也不願意走。”小童問,“既然她也不願意走,何不將她留下?這樣一來有無奴籍,她總能陪在公子身邊。”
紀伯陽溫和地摸了摸小童的頭
。
“若她一直為奴,眼裡的那點兒靈氣遲早會沒的。”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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