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到底我爹還在,終身大事還是要先問過他。不過他的主意倒是不用管。”紀伯陽推動輪椅上前,繼續說,“等景王一走,我便親自帶幾個人去蘭陵采買用物。”
小童說好。
紀伯陽今日心情好極了,才同小芙分開片刻,這會兒便又開始惦記她。
“對了。”本來已經推著雙輪椅離開的紀伯陽又轉了回來,“潘綠珠丟進後山了?”
小童將那幾個漢子的原話複述轉達給了他。
“隻要是沒有親眼看到人死,我這心中總是不舒坦。”紀伯陽蹙著眉說,“今日已晚,明日讓他們幾個人一起去趟後山,最起碼我要看到潘綠珠的一截衣裳才好放心。”
紀伯陽謹慎,小童知道,他當即便應下了。
而此刻的小芙已是回了房。
她沒見到綠珠,卻也不擔心,隻是將門窗都
關得嚴嚴實實的。
最後,小芙將枕頭底下掖著的那兩張賣身契抽了出來。
小芙走到燈底下,摸起一截燒了一半的燭點點燃了,將名為“扶光”的那張放在火上,直至將它燒成灰燼。
小芙又看了看另一張,索性也將它燒了。
辦完這件事兒,小芙開窗稍稍通了通風,將屋裡的味兒散去了,才又關緊了窗戶。
這一夜睡得不太踏實就是了。
次日一早,小童來喊小芙吃早膳,見小芙竟然在洗頭。
雖說此時已是四月末,天氣也一日比一日熱,可這個點兒還是露重的時候,她居然在這時候洗頭?
小芙一邊用長巾絞著頭發,一邊問小童:“綠珠呢?我怎麼沒見她?”
小童定了定神,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講了出來。
“七夫人沒了,紀老爺惦念七夫人生前侍奉過他兩個月,將她院子裡的人全部散了。綠珠原本是七夫人的人,眼下也被遣出了府。這算是做好事,大公子便應了。”小童在心裡心虛,麵上卻沒有讓人看出來,“興許是綠珠姑娘高興,便沒有同你講。”
小孩講話少有像他這種麵不改色心不跳的。
小芙簡直樂了——為奴為婢的人,最看重的就是賣身契。綠珠要走,為什麼偏生將賣身契落下了?
分明是昨日被什麼人帶走了,來不及拿!
小芙沒有當麵戳破小童,隻說:“勞駕你,替我再拿兩塊巾子來。”
小童進屋拿了巾帕,出來遞到她手上。
他看著小芙擦頭發,最終還是沒忍住,問:“怎麼你來這麼久,我都沒見過你洗澡。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你怎麼舍得洗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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