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做的,不消父王多說,我定將他剁碎了喂狗。”蕭扶光撐起半個身子,望著景王的方向出聲,“可事實是另有其人,父王不信,我回京便將那人揪出來。”
景王默了一瞬,又說:“你好大的本事。”
蕭扶光聽他話音裡帶著笑意,便知道這是不生氣了,便又躺了下來,爪子卻摸進黑帷簾裡,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他的手背,像是要他消氣似的。
綠珠聽出來了兩件事:頭一件,便是景王妃死得蹊蹺,怕是和宇文小將軍脫不了乾係;第二件事,光獻郡主同小將軍有過私情。
這兩件事哪一件都是能要她命的,綠珠大氣兒也不敢喘,生怕這二位聽見。
而今日郡主要小將軍喂馬,怕也是為了維護他。景王不是聽得進去解釋的人,他若疑心宇文渡,宇文渡根本回不了京,半路上就得變成第二個紀伯陽。
如此一來,綠珠倒覺得蕭扶光倒是個顧念舊情的人,隻是如清清所說,“郡主臉大脾氣硬”。
心氣越高的人,情路越是不順。想是這兩位之間有些誤會,光獻郡主又說一不二,這才鬨成今日僵局。
那頭又沒聲音了,綠珠的心漸漸放下,困意隨之席卷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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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紀家在一夕之間被燒成了灰燼,這件事震驚了醒後的嶧城。
紀家是嶧城首富,誰有這樣的本事能耐對付他們?
何況紀府還接待了從帝京裡頭來的攝政王。
不對…
眾人議
論紛紛——紀府被燒沒了,攝政王他人呢?
東街上,街頭街尾的商販街坊都在說這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兒。
“昨兒夜黑我起來撒尿,見紀府火光衝天,還以為紀家要玩些花樣給攝政王瞧。沒想到,竟是將命玩進去了!”
“我夜裡翻來覆去睡不著,隔著道聽見馬車轟隆隆的聲響,琢磨著像是攝政王的那輛禦賜金鑾車…”
“嘿!我也瞧見了!有一輛車從山院下來,奔著上天去了…”
眾人議論個不停,說什麼的都有,甚至越說越離譜。最後決定去縣衙那邊探探風口。
郝讚聽得心驚肉跳,也沒同東家知會一聲,回家找娘去了。
郝讚娘已經一天沒回神了,哆哆嗦嗦地不敢見人。直到聽郝讚說紀家沒了,這才哭喪著臉問:“咋又是紀家啊?那丫頭彆再是被燒死了吧?”
郝讚痛悔不及,猛然站起身說:“我也要去縣衙聽聽,紀家到底出了什麼事兒。”說罷便朝外走。
郝讚娘憑空也來了勁兒,跟在兒子屁股後麵離開了家門。
眾人到了縣衙,卻見向來不務實的衙門今日卻大敞著朱門,幾個衙役配著刀,正在門口的告示牆上刷糯米漿。
官衙門前,誰也不敢多說話。
不過郝讚可沒這麼多講究,上來便是劈頭蓋臉地一句“紀家沒了,攝政王沒遭難吧?”
衙役們轉過頭來,臉都嚇綠了。
“瞎說什麼呢?!”其中一人拿著刷子開罵,“辱沒宗親可是殺
頭的大罪!你毛長齊了嗎?嘴上連個把門的都沒有!”
郝讚正要再問,看見了他背後告示牆上的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眾人捱了上去,片刻後便傳出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紀家通敵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