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扶光在廳內踱步一兩圈兒,朝小冬瓜揮了揮手。
小冬瓜會意,將人全都帶了下去,臨了體貼地帶上了門。
蕭扶光這才坐下來,對周尚書道:“有什麼話,你可以直說了。”
周尚書再次長長地歎了口氣。
“木蘭入東宮,這件事並非老臣授意,老臣就這麼一個孫女,愛女之心絲毫不亞於先帝對郡主。本想多留她幾年,待年歲大些再談婚論嫁,可東宮聘妃,她到底還是入了宮。”
“都知道的事兒就不要拿出來重複說,沒有人想吃彆人嚼過的東西。”蕭扶光道,“我隻想聽尚書解釋——你為何說太子妃在東宮是受難?又為何非要我幫忙?”
周尚書一臉的難堪糾結,最後終於說了出來——
“陛下…陛下認為,太子殿下非他所出。”
蕭扶光腦中轟然一陣巨響。
因為母親身子差,需要在山中修養,自己十二歲之前的大半時光是在蘭陵度過的。
可她同太子蕭寰一樣,生在王府,長於深宮,平昌還未出世時,他們情同親姐弟,平昌出世後,也依然沒有撼動這份親情。
相對於蕭扶光而言,還是郡王的蕭寰並不算聰明,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愚鈍。
他與他的父親不同,蕭扶光記得他自小便跟在她的身後,常說:“姐姐去哪兒,阿寰去哪兒。”
再後來,先帝駕崩後,她便沒有回過帝京。三年前母親病故,父親回京,她隨老太傅離開蘭陵,直到去年
年末才蟄伏嶧城調查青檀泉一案。
這期間她未見過蕭寰,他從郡王變為太子,也娶了太子妃。
隻是昨日再見,除卻暌違再見之喜,更多是震驚——她一直將他當做親弟弟,他卻對自己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這令蕭扶光心痛,同時又夾雜著難以啟齒的惡心。
倘若真如周尚書所說,蕭寰並不是皇帝的兒子,那麼這一切倒是解釋得通了——在蕭寰看來,他並非違背倫理。
縱然如此,蕭扶光依然覺得不可置信。
“我看周尚書是真的老糊塗了,竟然說出這等胡話!”她沉住氣道,“諒你往年操勞有功,剛剛的話我就當做沒聽過。若是膽敢同彆人說起這個,傳到了陛下娘娘的耳朵裡,你猜他們會不會放過你?!”
蕭扶光說罷,站起身便要走。
因起得太猛,加上受了一絲刺激,竟有些頭暈目眩。
更讓人頭痛的來了。
周尚書一把抓住了她的衣擺,質問她道:“這世上有幾個爹會喂自己兒子毒丹的?!”
蕭扶光怔在當場。
小冬瓜也與她透露過,兩年前檀沐庭贈予萬清福地一隻煉丹爐,皇帝聽信了遊方術士的話,煉出第一爐丹時便賜給太子蕭寰,太子儘數吞入腹中。也正是從那時開始,蕭寰皮膚開始潰爛,性情更是隨之大變,往日純善可親的太子殿下才變成今日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事已至此,蕭扶光也不得不懷疑了。
“事關皇嗣,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