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極下另有密道,更有微弱光線,可見密室中燃著燈。
蕭扶光吊起了一顆心,循著乾乾淨淨的石道鄉下而走,不過數十丈,一方狹小密室便展在眼前。
一張桌,一張榻,桌上燃著燈,榻上蜷著一個人。
“大監!”蕭扶光撲上去。
榻上蜷著的小老頭身子一動,睜開蒼老渾濁的雙目看向她,顫著唇就要流淚。
“是郡主嗎?”韓敏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將她拉得離自己遠一些,好借著光能看得更加清楚。
中貴人韓敏自先帝年少時開始侍奉,一生謹慎,從未恃寵生嬌。先帝曾讚他“謹慎守節,誌存高義”,又說他是自己“吾之摯友”。
就是這位榮寵堪比高力士又險些封侯的忠宦如今卻被困在陰暗潮濕的密室之下,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
“是我,是我。”蕭扶光忍著淚意說,“我來晚了,大監…”
韓敏搖頭,輕撫著她的頭頂道:“沒有,不晚。臣早前聽說郡主
在嶧城立了功,打心裡為您高興。怪不得先帝總說,這幾個兒孫中數大王最像他,可您卻最像太祖爺,跟頭小豹子似的,能莽會衝。先帝後來還說,不止要有豪烈氣性,還要有仁善之心。臣當時就把您救了臣乾兒子這件事說給他聽啦,先帝一直笑呐…咳…咳咳…”
興許是幾日未講話,又興許是今日滴水未進的緣故,韓敏不受控製地咳嗽起來。
蕭扶光替他拍著背,轉而去拿桌子上的茶壺,隻倒出半杯隔夜水來。
她將杯子往桌上一放,抓住韓敏的胳膊便向外走。
“大監,我帶你出去。”
韓敏平了喘,笑著搖頭:“郡主,臣出不去。”說著撩起褲管。
褲管之下是兩條乾瘦的腿,可後腳跟卻是血淋淋的一片,早已結了痂。
蕭扶光愣在當場,眼淚撲撲簌簌地往下落。
韓敏遮住了腳,拿袖子替她擦淚。
“哭什麼呀?彆哭,臣早晚都有這一遭,不意外。”他頓了一下,手指著頭頂說,“先帝去的那一晚正是小年,白天京兆衙門剛封了門,大家都準備回家過年啦。那會兒您侍病之後,先帝好了不少,能下榻了,宮裡頭都跟著高興,大王也放心去了幽州。當天下午,那位帶著小郡王進宮,說是來送王妃親手包的餛飩。先帝念他有孝心,就讓他進了太極宮。一碗餛飩從下午吃到晚上,臣在外頭捂著小郡王的耳朵。小郡王
問臣裡頭是什麼聲音,臣說:‘陛下和您父王在放爆竹呐。’其實並不是。先帝和那位吵了一晚上,誰料當夜先帝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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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這本書更新後總是放出來得很晚。看了一下渠道,多數時候渠道放的快,尤其是沒什麼人看的那種渠道。
本章是補更,晚上還有一更(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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