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晦珠自是說不過她,連聲道好。
“先帝聚財有方,郡主是隨了先帝爺。”陳九和打趣道,“若是郡主進了戶部,我等怕是都要勒緊褲帶討生活。”
蕭扶光真的開始打起算盤來:“若我進戶部,頭一個便是削你們冰炭四寶銀,改發冰炭,這樣一年不知能給我小叔叔剩下多少餉銀!”
蕭扶光說法不無道理,朝廷每年光貼補冰炭四寶給官員就上百萬兩,而榮王遠在邊境,連軍餉都要從自己兜裡掏,實在是不公。
陳九和撓著頭說:“倒也不必如此苛刻。”心道幸而郡主是女子,她真是一點兒富路都不給。
司馬廷玉聽他們有說有笑,一路麵無表情。
漸入濟南,天氣越發沉悶。
北方的夏日多烈陽暴曬,隻要不出門,便能保全性命。濟南卻與彆處不同,地處盆地之內,大小泉水上百處,簡直又濕又悶,令人無處可逃。
有團子圓子扇風,蕭扶光與雲晦珠仍是不可避免地出了一身的汗。
外頭的幾位更不好受,衣裳濕噠噠地貼在前胸後背上。
蕭扶光不禁問:“你究竟如何在濟南生活這樣久的?”
“熱是熱了些,可這裡有人情味兒。”雲晦珠笑,“你一定要同我一起去酒肆坐坐。”
“一定。”蕭扶光應了她。
司馬廷玉看天邊積雲如絮,心底隱覺不安,策馬行至雲晦珠車旁,對蕭扶光道:“阿扶,進城後不要亂走動。”
“咻!”車簾被人狠狠
甩下。
陳九和繃著臉偷笑——誰能想到,平日裡不苟言笑的小閣老在麵對郡主時沒了轍。
司馬廷玉看過來,一雙鳳目盯得陳九和渾身發毛。
午間眾人終於抵達濟南,因住在府官家中,司馬廷玉便放心帶著香姐兒去她家中。
司馬廷玉一走,雲晦珠便與蕭扶光出了門。
林嘉木見天邊有雲,憂心忡忡地問:“郡主還是改日再出行吧?天氣不好,我擔心會有雷暴雨。”
“阿扶,我明日來接你。”雲晦珠也附和道。
蕭扶光搖頭:“說好一起同你回家,若真有雨,咱們也有個照應。”
說罷便同林嘉木告彆,與藏鋒一道同雲晦珠離開。
林嘉木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大道儘頭,抬頭再看天邊,隱約有雷光一閃而過,心中怦怦亂跳,直覺不妙。
濟南城不比帝京,算不得大,人卻是不少。之前蕭扶光從嶧城回來時曾路過曆城,算是經過濟南,如今倒還是頭一遭進城。
雲晦珠與奶娘秋娘的酒肆開在城東一座山腳下,向西可遙望對麵千佛山。
到了地方,遠遠地便見一家酒肆門前有位中年女子坐在門外。似乎是見天色不好,收拾了條凳便要入內。
“秋娘!”雲晦珠跳下了車,“我回來啦!”
秋娘一怔,回過頭來後便笑著張開雙臂迎她。
“秋娘,我掛念你。”雲晦珠抱緊了秋娘,道,“這回同我一道回京,好不好?”
秋娘也沒應她這句,隻看著她笑
。
蕭扶光與藏鋒上前,說了聲叨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