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尹一聽是檀侍郎,便叫人先伺候著,自己就要動身。
然而郝讚娘嚎哭聲如殺豬,四鄰都聽得到,又何況是來造訪之人?
不過片刻,那抹紅便施施然而至。
“這裡倒是熱鬨。”
底下人收了手去行禮,郝讚娘也得以有喘息之機,半仰著頭一看,是個寬肩細腰的英俊男子。他穿著件楓葉紅廣袖衫,淺杏黃的領映得一張臉仿若美玉。
他行走時腳底生風,笑時眼波流轉生輝,微微側首對京尹道:“這處太熱鬨,我過來瞧瞧。”
京尹道:“原不想讓檀大人見這等笑話,但這婦人著實可惡,好賴話不聽,揚言說她識得光獻郡主。”
檀沐庭點頭讚同:“的確可惡。”
說罷,他走到郝讚娘跟前,想瞧瞧她的臉,可卻又嫌
她臟,隻用一柄折扇撥開了她麵上的發。
郝讚娘被打得淚眼婆娑,卻還能看得清楚眼前這位檀大人的臉,眉眼長而秀,真個俊俏後生。瞧京尹這樣大的官兒都要讓他三分,料想必是個不得了的人物。
“大人…救救我吧…”郝讚娘哀求道,“我再也不敢找郡主了…”
話音剛落,她便見他眉頭跳了一下。
檀沐庭笑了笑,站起身來朝京尹道:“我來時聽人說過,這婦人欲阻攔郡主鳳駕,的確該打…”
郝讚娘心涼了個透,屁股火辣辣疼,算得上是冰火兩重天了。
“可郡主身旁有身手了得的侍衛,她未能近得了身,且據說是因賭輸才出此下策。”檀沐庭笑了笑,“她去的是羨金樓有我四分股,說來我倒是罪魁禍首了。”
京尹連聲道不敢:“檀大人說笑,這同檀大人有何乾係?分明是這惡婦的罪過。”
“已是打得皮開肉綻,也算厲懲,不必害怕難以交代。”檀沐庭又笑,“前些日子下麵孝敬陛下一些蒙頂甘露,陛下飲不習慣,便全賞了我。我先想起張大人,今日特來找大人品鑒。”
京尹一聽,倆眼頓時比茶葉還綠,當下丟了郝讚娘這攤子跟著檀沐庭去喝茶了。
兩位官員離開後,獄卒也不再打她板子,將人拖回了獄中。
郝讚娘屁股連著腦袋,疼得休息不得,嗚嗚地哭了一下午,不到晚間她便又疼又困又渴又餓,舔著嘴角後悔自己白日
裡浪費了一餐。
想起郝讚,她除了悔便隻有悔。若是聽兒子的,好生在家待著,也總好過現在遭這個罪!
正難受時,獄門卻被打開了。獄卒走進來將她拖出去,交到兩個黑衣人手上。
黑衣人不講究,將她往馬上一摔,馱著便走。
郝讚娘想問他們帶她到哪兒去,可又疼得說不出話來,心裡的恐懼隨著馬蹄聲漸漸放大。
約行了四五裡路,進了一座豪奢府苑之內。
郝讚娘被黑衣人拖下馬,徑直駕到一所鑲金綴玉的高閣之中。
屋內坐著個人,正閒適把盞。
郝讚娘一瞧,他竟是白日裡見過的那位檀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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