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做了什麼?
他為了能夠建功立業,選擇同檀沐庭合作,將足可以扭轉謝妃生死契機的桃山老人引至檀芳身旁,害得老人慘死,害得她誤食人肉又跌落湖心,三年不得沾水食葷,更害得謝妃無藥可醫撒手人寰。
他明明什麼都不用做便可以娶小芙的。
為何造化如此弄人?
宇文渡弓著上半身,頭顱幾乎垂到了地麵上。
“我不知道…小芙…我不知道…那時我隻想娶你,可我爹早為我聘下平昌公主…我隻能聽檀沐庭建議,我為他辦事,他力薦我去亦不剌山…小芙,我沒得選…”他惶然抬頭,“我娘是戰俘,我爹嫌她低賤,從來沒有看顧過她。隻是他早年行軍傷了身,一直不曾有子嗣,這才將我接回來…我娘麵上有刺青,不能見人,至今仍被囚困在家中…小芙,我這輩子,從一開始便是死局。”
蕭扶光悲哀地看著他:“那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呢?”
宇文渡努力想扯出一個笑容,可惜太過用力,反倒像在哭。
“因為我是男子,我想保護你啊,我怎
能用這些事去煩擾你?”他說,“我也害怕,我擔心我做得不夠,日後便要尚公主。可你素來驕傲,知道後定不願再同我好了。”
蕭扶光仰起頭,隻覺得雙眼辣辣地難受。
“如果從一開始便說清楚,我們都不用這樣辛苦了。”她朝他伸出手,“南津,你還有什麼想要同我說清的嗎?”
宇文渡知道這一刻終於來了。
“是,是我提前埋伏在伏龍嶺,是我殺了司馬廷玉。”他平靜地承認道。
倘若上一刻想流淚,那麼這一刻蕭扶光便真正起了殺心。
“為何?”她剛問出口,便覺得此問實在發蠢——為何?還能是為何?難道說因愛生恨的戲碼看得不夠多嗎?
此時宇文渡一身心酸悲慟漸漸收斂,他直起身子,高昂起頭,木然答道:“為何?因為司馬廷玉什麼都不用做便可登高內閣,因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做郡主儀賓。”他說著說著,卻又笑了,“真是天降大運,如果人生有的選,我也想做司馬廷玉。”
蕭扶光卻搖頭,眼底悲意比殺氣更勝。
“我娘臨走時還說,倘若她能多活幾日等父王回來,她便要勸她,幼時與司馬家定下的親事不作數了,要我自己選夫婿。”她抬起沾濕的睫毛,“我同她說,如果她能撐到父王回來,我便選宇文南津。”
宇文渡沉默許久,忽然哈哈大笑,鋒利竹刃將本就帶傷的手掌劃出一道道
血口。
“難怪你如此恨我,在嶧城時我還在想,明明我們那樣好,為何你清醒到堅決不願同我再有糾葛。即便我服從檀芳,你還是想原諒我。”他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我連同檀沐庭害死你娘,又殺了司馬廷玉,到頭來隻我一個是狼心狗肺之人。小芙,如今你恨我入骨了吧?”他說著,指了指盤中食物,“如果我沒猜錯,它們有劇毒,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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