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節過後,姚玉環便不怎麼見到檀沐庭了。
偶爾見到,他都是來去匆匆的模樣,但是看起來心情極好。
他很會照顧人,對她有無限包容。在接連不斷的好處之下,姚玉環有時也生出一絲錯覺——倘若沒有娘親的仇恨在身,檀沐庭應當會是一個很好的家人。
姚玉環第一次這麼想時,伸手直接抽了自己一巴掌。
她娘死得那樣委屈,她母女二人一生的悲慘都源自這個人,他怎麼可能會是個好人?!哪怕他如今想要贖罪,那也是理所當然之事。而她卻絕對不會原諒他。
今日檀沐庭早早地起床,命婢女將她好生打扮了一番後,又將人喚去了前廳。
姚玉環由人攙扶著前去,見前廳架起了一道絹絲屏障。檀沐庭坐在上首同一位儒雅青年說話,那青年恭恭敬敬地一一應答。
姚玉環坐了一會兒,忽然想起檀沐庭打算要她定親一事,瞬間怒不可遏,起身就要踹翻屏障。
左右婢女好大力道,製止了她的
行動。
然而動靜鬨得太大,檀沐庭與那青年都看了過來。
“玉環被我驕縱慣了。”檀沐庭道。
青年卻說無礙,誠惶誠恐地起身:“小姐金玉之身,有些性情實不為過。”
檀沐庭微微一笑,似是對他極為滿意。
姚玉環連抗拒的聲音都還未發出,便被力士一樣的婢女帶了下去。
過了一息,檀沐庭來找她。
“這個人家世不錯,有些才氣,家中長輩不多,都是厚道人。”檀沐庭道,“我看好此人,已將你許配予他。”
姚玉環聲嘶力竭地吼:“你憑什麼替我做主?!”
“就憑我是你唯一的親人。”他僅用這一句話就能徹底激怒姚玉環。
姚玉環伸手拿起架子上的青瓷瓶,摔東西已經成了她的日常。
檀沐庭卻不在乎。
“如果不喜歡,過些時日尋個由頭退了親便是。”他又道,“東西任由你摔,檀家金銀無數,將來全是你的。”
檀沐庭對她向來有耐心,這讓姚玉環有力氣也難以使出來。
她無力地將瓷瓶放回原位,心中卻憋悶得緊。
想是檀沐庭在與那青年商議定親一事,酉子也跟著去伺候。姚玉環在府中自有人看管,她閒逛無事,就是不能出門。
她心中委屈,在庭院中走走停停,不知不覺來到了先前來過的被高牆禁住的一處院落。
上次她來時,裡麵有個年輕人,自稱藍夢生。他身側不遠處便是一具老嫗屍身,已然發臭腐爛。
那時她隔著門
縫見他哭哭啼啼,想來他也是被檀狗抓來的人吧?檀狗折磨人的法子那樣多,他又是因何而來呢?
姚玉環忍不住靠近了那座大門。
她小心翼翼地掰開了門縫,見庭院內的石墩上坐著個穿黃衣服的人。
待她看清楚後,瞳孔無限放大——
他怎麼穿著皇帝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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