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疏才上,殿下還未鬆口,袁閣老是否有些操之過急了?”
偌大個內閣,袁閣老隻怕兩個人,一是景王,二是司馬宓。如今司馬宓早已回鄉,景王又病著,他又是年紀最長的那位,自然有些托大。
“內閣自然要看殿下的意思的,可殿下有些日子不曾移駕內閣,這又如何同他商量呢?”袁閣老挑眉笑道,“趙元直,你是殿下心腹,不如就由你將殿下從定合街請出來,明明白白地降下旨意吧!”
趙元直也犯難,攝政王的病情究竟如何,人是否還在昏睡中也說不準。去打聽,光獻郡主隻說一切都好,半分也不曾透露——八成是人還沒好,不然眼看著女兒被逼到這份上,攝政王哪裡忍得下去?
內閣多是景王的人,可袁閣老言之實在有理,年紀又長,大家即便有些不滿也不敢說得太過分,加上有少數人幫腔,一時間袁閣老竟占了上風。
眼看著內閣印信就要被請出來,立儲之事馬上就要被上稟到萬清福地作批了。
“慢著!”
一聲極具穿透力的低吼劃破大堂上空,眾人回頭一看,竟是穿著道袍的太傅華品瑜。
袁閣老沉下了臉,卻很快收拾好了情緒,堆起笑道:“有陣兒未見著太傅,聽說太傅近日來常與陛下論道?不知太傅此時來是有何指教?”
華品瑜的眼睛慢慢掃過他,最後落到他頭頂。
“如今諸位也知道,皇室子嗣不盛,閔孝皇
太子病逝後陛下膝下便僅有平昌公主這一位。”華品瑜頓了頓,又道,“可景王在內閣多年,從去年開始,殿下便有退居人後之意,而春秋殿試、內閣諸要務皆是光獻郡主一力承辦。郡主是求穩之人,不說辦得多漂亮,卻從未出過什麼茬子,想必大家也是看在眼中,對嗎?”
“對。”
“不錯。”
白隱秀與林嘉木同時出聲道。
“諸位如此著急,不知急的什麼?是想趁著殿下不在欺壓郡主,好讓公主接手內閣嗎?”華品瑜淡淡地掃過他們,繼續說,“倘若諸位將奏疏呈向萬清福地,殿下知道了又作何想?還是說諸位看不慣殿下已久,借著立儲的由頭逼殿下交權?”
這一頂帽子扣下來,袁閣老的臉色立即變得十分難看。
“華品瑜,你休得胡言亂語!”袁閣老怒道,“你自入京後便借論道之名頻頻出入萬清福地,出來又進定合街,誰不知道你才是天下第一的牆頭草?沒準兒你才是巴不得鬨出亂子的那一個!”
華品瑜麵色陰沉如水,袁閣老卻當他被戳中了心事,越發地口無遮攔起來。
“這幾十年都不見你變模樣,該不是哪裡來的老妖怪修成了精,來奪我大魏國運。我看眼下第一等要務並非立儲,該是將太傅押去欽天監,由著他們好好瞧瞧,這是個什麼精怪…啊!”
袁閣老話音未落,華品瑜便上前抬手一揮。
兩顆牙齒和血落,袁閣
老也被扇得頭暈眼花,捂著半邊臉顫聲道:“你…你…”(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