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大堂時,司馬煉迎麵而來。
他掃了一眼白隱秀身後,微微蹙眉。也不等他先開口問,白隱秀便說了:“太女送的賀禮,郡主不喜歡,要將人放走。”
司馬煉再看一眼——帝京人送禮向來信奉好事成雙,沒有送人還送五個的道理。
白隱秀想了想,抿嘴一笑,道:“郡主還留了一個。”
此話一出,白隱秀看到司馬煉一貫謙恭的麵孔上像是裂了條縫,於是眼底笑意更深。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白隱秀朝他客氣地點了點頭,帶著人出了內閣。
司馬煉駐足院中,看向西麵院牆。
與之一牆之隔的西堂,蕭扶光趁四下無人,上前朝跪著的那人伸出了手
。
“好奇怪的人,鬢角居然不長碎發?”她摸了摸男子的鬢邊,隨即用力一扯,便將他頭上粘著的發套摘了下來。
六枚戒疤赫然在頂。
蕭扶光細看了看,笑道:“我說怎麼看你這樣眼熟,原來是平昌身邊的那個和尚…你叫什麼來著?”
“崇殷。”崇殷低聲答道。
蕭扶光又問:“這是你的名字,還是法名?”
崇殷搖了搖頭:“崇殷曾是法名,也是俗名。我已破解,不配再作法名。”
“這麼說,你是在寺中長大的。”蕭扶光的手指輕觸他頭頂戒疤,觸感光滑,便知他受戒時年代久遠,“自小便受佛經熏陶,寺中規矩又嚴苛,但你還是來了平昌身邊…她不會為難僧人,你是自願的?”
崇殷道是。
“以我對平昌的了解,她帶你出寺,又將你送入宮中,應是費了不少力氣。想來你對她應該是很特彆的人。”蕭扶光又問,“她為何要放你離開?”
崇殷閉上了眼睛,“殿下說她有了駙馬,再也不需要我了。”
蕭扶光噗嗤一下笑了。
“您笑什麼?”崇殷問。
“沒什麼。”蕭扶光說,“我笑她自己蠢,還拿我當傻子。”
崇殷抿緊了唇,過了一會兒後又問:“郡主要如何處置我呢?”
蕭扶光看向窗台處,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一道目光像是總在盯著她似的。
入夏燥熱,崇殷的光腦袋被她拍得啪啪響。
“我不殺僧人。”她說,“但平昌給我添
了不少堵,她不出點兒血,我心裡不痛快。”
崇殷沉默不語。(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