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叔,每年中秋,您都親自來探望二叔,修之不勝感激。”此時,王家後院,明月亭中。
王修之和一個白衣老者坐在對麵,麵前擺放著茶果糕點。
王修之正一臉感激的對著那老者如此說著。
“王家主不必客氣,我與驚蟄兄情同手足,他遭逢大難,狀若瘋魔,我不能幫他一把,已經慚愧萬分了,前來探望,是理所應當的。”那白袍老者擺擺手,又說道:“前幾年來,驚蟄兄病情時好時壞,但是整體上卻是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可今年來,驚蟄兄卻似乎有些不同。”那白袍老者開口道。
王修之一怔,問道:“二叔有什麼新變化?”
那白袍老者略微沉吟了一下:“我也摸不清楚,我感覺驚蟄兄似乎有些變化,但是那等變化我有些說不上來,不知道是好是壞。”
這白袍老者喚作張輕塵,也是六品大學士,和王家的王驚蟄乃是至交好友。
王驚蟄之前遭逢變故,一夜之間走火入魔,成了瘋子。
王驚蟄的師尊,趙喆大儒耗儘了心力,才勉強保住了王驚蟄的性命,從那時開始,王驚蟄就被送回到了王家,一直在家療養,直到如今。
此後,張輕塵每年都會前來探望,並帶來一些療養聖藥為王驚蟄服下。
“哦?”王修之神色有些詫異,二叔雖然瘋了,但是卻也是實打實的六品大學士,是他王家近百年來,唯一一個距離大儒最近的儒道強者。
這些年,一直都是王家的招牌和門麵。
況且,儒道係統龐大,修士眾多,王驚蟄之前清醒之時,有許多至交好友,比如眼前這張輕塵,這些都是王家可以利用的強大資源。
所以哪怕瘋了,王家也絲毫不敢怠慢,要保住王驚蟄。
可現在,張輕塵竟然說王驚蟄似乎有了變化,這讓王修之心中登時咯噔一下,可彆是有什麼壞的變化。
“王家主不必擔憂。”張輕塵似乎看出了王修之的不太對,笑著開口道:“驚蟄兄本身無礙,隻是他的文宮和文心似乎陷入了沉睡,多年來,我還從未聽聞過有這等情況。”
“不過驚蟄兄並無性命之憂,且請放心。”張輕塵補充了一句關鍵的話語。
這是最關鍵的話,果然,聽聞這話,王修之登時放下心來,又笑著開口道:“世叔,您這次來的正是時候,過兩天就是中秋集會,今年是王家做東,八姓子弟都會前來,之前說了怕唐突,不過難得您這次有空,不如過兩天的中秋集會,您來當這個主持。”
主持就是類似於裁判,說是集會,一般都是文會,或者是詩會,這等集會一般都會邀請頗有才名的長輩或者才子前來當主持,來評判參會之人的文集,或者是詩詞的優劣。
此番剛好張輕塵來了,王家又是這一次中秋集會的東道主,若是能邀請到張輕塵做這次中秋集會的主持,對於王家而言,可是天大的麵子。
畢竟,張輕塵可是實打實的六品大學士。
張輕塵思忖了片刻,而後笑道:“既然王家主相邀,那張某就卻之不恭了。”
張輕塵此番前來,除了看望王驚蟄之外,的確也沒有彆的安排,而且作為主持,也不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大離讀書人眾多,儒道門人舉行集會很頻繁,或是交流讀書心得,或是對四聖經典進行辯論,亦或者是詩詞歌賦,文章的比拚,大家都很熱衷。
這等集會,一般都會邀請主持,一些大儒,大學士,都會去當主持,從中發現優秀的讀書人,收入自己門下。
還有的主持,在集會之上收獲靈感,形成自己的學問,自成一脈也是常有的事情。
這對於張輕塵而言,也算好事。
“哈哈哈,此番中秋集會,有世叔參加,定會名傳太原,對於八姓子弟而言,也是個天大的鼓勵!”王修之極為高興,中秋集會就是個揚名的時候,六品大學士參加他王家舉辦的中秋集會,傳出去也是一段佳話!
......
“姑爺,王家的勝男小姐被禁足了。”春桃此時幫著方易梳著發髻,一邊開口說著。
方易點了點頭:“勝男跟我這個北地的賤婿打交道,王家人自然會禁她的足。”
想到王勝男,方易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在這個暮氣沉沉的王家,方易到處都可以嗅到腐朽的陳舊之氣,而唯獨隻有王勝男,讓方易覺得王家的希望所在,就在這王勝男身上。
秋菊此時也是開口問道:“姑爺,過兩天就是中秋集會了,你要參加嗎?”
“還是不參加了吧,省的我又要大鬨一場了。”方易搖了搖頭。
自從上次秋狩大典之後,方易就被王家之人視為仇讎,簡直像瘟神一樣,不僅王家的上層不和方易有任何來往,就連下人們,也都躲避著方易,平素裡隻是送飯前來,送完就走,一刻也不願多留。
“小姐十五歲之前都會參加。”春桃此時笑著開口道:“但是後來,小姐就再也沒有參加過了。”
“嗯?”方易疑惑道:“是因為去皇宮讀書了嗎?”
“八姓子弟多酒囊飯袋,這等沒意思的集會,不參加也罷。”一直默不作聲的夏荷突然開口了:“這是小姐的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