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那副仕女圖被燒了個精光,就連布陣的那些法器都嘭嘭炸得稀碎,馮弘誌一口鮮血噴出來,身形不穩,差點栽在地上。
這種情況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有人在跟他鬥法。
並且對方的道行遠在他之上。
馮弘誌盤腿坐在地上,立即打坐、運氣,穩住傷勢。
他兩次在夢中見到那位女官,這就說明至少這副仕女圖上殘存著一絲女官的英靈之氣。
仕女圖被燒,是對方用法器將這絲英靈召喚了回去。
而這樣強大的控魂固魂法器,讓馮弘誌第一時間想到了他交給第五姝的青銅魂盅。
難道與他鬥法的對手是第五姝?
第五姝的法力已經高到這種境界了?
怎麼可能!
而差不多同時,鹿唯心那邊也出現了意外情況。
鹿唯心晚上又做了一些陰香,上床的時候已經快零點了。
剛睡著,她就感覺渾身發寒,背後涼颼颼的,有什麼東西像是在從她的身體裡不斷流失。
她猛地從睡夢中驚醒,下意識地想去打開功德傘看看,卻發現功德傘打不開了。
有人在夢中吸她的功德!
鹿唯心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她身體裡藏著一些馮弘誌的功德,這是之前為什麼她這個沒什麼修為功底的人能順利打開功德傘的根本原因。
如今功德被盜,那些人恐怕不僅偷了她的一些功德,就連功德傘裡的也被偷了。
這才導致了功德傘的自閉。
她剛回江城不久,沒得罪什麼人,要害她的,除了謝羨安,她想不到第二個人。
可是……真的會是謝羨安嗎?
他是怎麼辦到的?
鹿唯心坐在那兒想了很久很久。
她將從黔東南逃走那天開始的所有關於謝羨安的信息整合了一遍,想著想著,她猛然想起一件事情來。
婚禮前夕,還在謝宅的時候,謝羨安曾消失過兩夜一天。
那兩夜一天他乾什麼去了?
還有婚禮前的那天晚上,她的魂體在第五氏遊蕩時,看到謝羨安在蠱室裡麵,又是在乾什麼?
前後聯係起來,鹿唯心似乎抓到了一點重點。
那就是謝羨安在消失的那兩夜一天裡找到了克製第五姝的辦法,隨後將計就計,反而於無形之中掌控住了第五姝。
而今夜,他竟能隔空在夢中偷取她的功德。
那麼,那兩夜一天裡,他是不是去了一趟幽冥之境?
鹿唯心想到這種可能,冷不丁地打了一個寒顫。
她的本體還在禁池之中,謝羨安潛入幽冥之境,難道是回禁池了?
他借助她的蓮心法力自救?
越想這種可能性就越大。
如果謝羨安真的是靠著這個方法來壯大自己的話,那麼,現在他所處的位置,應該離王水河很近。
不在幽冥之境,也是在距離幽冥之境很近的地方。
鹿唯心幾乎是本能地拿起手機,撥給了馮弘誌。
手機鈴聲響起,馮弘誌被從自己的思緒中猛然驚醒,他拿過手機一看,頓時緊張了起來。
電話一接通,鹿唯心就將自己的推斷說給馮弘誌聽。
馮弘誌聽完,沉吟良久,腦海裡不斷地搜尋著地圖上的各大版塊,可這三界六道能夠藏汙納垢的地方太多了,很難短時間內準確確定目標。
兩人在手機裡推演了好幾遍,都沒能得到滿意的答案。
夜深了,馮大誌害怕鹿唯心聽出自己受了內傷擔心,便安撫了她幾句,讓她睡覺。
掛了電話之後,鹿唯心根本睡不著。
玲瓏走後,這偌大的鹿家陰香堂裡忽然就顯得空曠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