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封陽沒有回答白鳳喜這個問題。
白鳳喜也識趣地沒有刨根問底。
但她的情緒明顯低落了下來。
雖然這些年她蟄伏在黔東南,一個人也扛起了這片天,但大事上麵,她都是聽小祖祖的建議的。
小祖祖如果不留在黔東南的話,她感覺少了一根最重要的主心骨。
並且重建白家,帶領白家重回巔峰,這樣大的擔子,她怕自己扛不住。
白鳳喜心裡想著,回去立刻就跟族裡的長輩們開個會,讓他們儘力去留小祖祖。
她就不信,那秦嶺再好,還能好得過白家?
好得過這麼多親人?
白封陽當然不知道白鳳喜心裡藏著怎樣的小九九,回到白家,大致了解了當前的情況之後,白封陽便一頭紮進了書房。
他得儘快地將所有脈絡全部理清楚,最好是將控屍門一鍋端了。
當然,巫、蠱、屍在黔東南三足鼎立的格式是不能變的。
他不可能真的將控屍門滅乾淨。
因為越是那樣乾,迎來的反撲就會越厲害。
他能做的,是平替過去。
將白家養的控屍人,平替到如今的控屍門去。
從此,白家在黔東南,巫、蠱、屍三門儘數掌控。
他們允許其他小門小派的存在,但白家的地位,不可撼動。
比起秦嶺柳仙堂內部的紛爭,其實黔東南的格局更明朗,也更容易掌控一些。
畢竟秦嶺柳仙堂有一個最大也最惡心人的對手,就是那個佛骨胎柳易。
秦嶺柳仙堂曾經的姑爺。
那人的手段陰險,手裡爪牙之多,再加上柳洛淵的推波助瀾,隨時都有可能將奸細安插進秦嶺。
白封陽在秦嶺那些年,真的是曆練出來了。
所以當他回到黔東南,坐鎮白家之後,很快就將控屍門掌控在了手中。
之後便是抽絲剝繭,從控屍門的口中,一點一點撬出當年陳建之做下的孽。
事情已經過去那麼多年,陳建之又一直在南疆活動,黔東南這邊知道當年隱情的人,剩下的並不多了。
在拿下控屍門的一周後,嚴刑拷打之下,白封陽終於從一個控屍人的嘴裡,得到了一點有用的信息。
“屍山!”那人含著一口血急急地喊著,“當年白家主脈被擄的所有人,都被送去了屍山,你要找的人,可能也在那兒,求你放過我,求求你。”
那人拚命地求饒,白封陽隻是擺擺手,讓手下將那人又關了回去。
十萬大山之中,藏汙納垢的地方太多太多了。
控屍門中的養屍地,更是又多又隱秘。
有些養屍地是外人從未聽說過的。
就算是他們內部,像屍山這樣的地方,不是高層,也沒有權利被告知。
白封陽一個個審,將他們的牙一個個撬開,最後終於弄清楚屍山在哪。
那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白鳳喜遞給白封陽一塊毛巾。
白封陽接過來,一點一點地擦乾淨手上的血漬。
他這些年在秦嶺被養得很好,有些微胖。
性格也是開朗跳脫的。
在白鳳喜以往的印象中,小祖祖就是一個長得很帥的有些可愛的樂天派。
可最近一段時間連軸轉,他累瘦了一大圈,整個人的麵部棱角一下子就顯出來了。
此刻的他,雖然隻是低著頭在擦手。
但側臉,特彆是下頜骨那一片,竟生出一股冷毅來。